她的家在那里,死也只能死在那里。
何序平静地看着被压在腹部的刀子,在身体的疼痛到达顶点那秒,短暂地握了握被松开的双手,抄起来,用尽全力往后捅。
“……”
痛苦在一瞬之间悄然消失了。
胡代、保镖都来了。她们打电话的打电话,看庄和西的看庄和西。
何序被保镖一掌劈在后颈,颈骨像是被绞断了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钳住双臂压在血淋淋的书桌上。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涣散双眼模模糊糊看到庄和西走过来拨开挡在她脸上的头发,笑得灿烂无比,声音温柔至极。
“何序,我其实不想成为裴修远那种人,建一座牢笼困着一个人,可我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想这么做,我又怕对不起我妈,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庄和西勾着何序的下巴,将她的脸慢慢抬起来对着自己。
“你知道你这一刀捅死的是什么吗?”
“是你和方偲的大房子,是你们种在阳台的花,是你给她做的饭,以及——”
庄和西占满血的手掌缓缓从何序侧脸抚过去,拨弄着她惨白发抖的嘴唇:“你的自由。”
“以后你就是再恨我,再想她,也只能日日对着我,夜夜被我艹。”
“这是你自找的。”
何序被提起来。
庄和西就那样伤着,跛着,把何序拖进卧室扔在床上,后颈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庄和西俯身在何序耳边,声音阴潮鬼魅,“何序,你不知道你原本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何序再醒来是在卧室里,门窗锁着,她右脚上多一根锁链,很长,足够她在卧室里的任何一个地方活动,可一旦触及门口,就是她无论如何都去不了的地方了。她用手扯,用牙咬,在柜子的棱角上磨,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磨,不要说是弄断它了,一番折腾下来连点磨损的痕迹都看不到。
她整日整夜被关在房间里, 听不到声, 打不开门, 除了负责给她送饭的胡代, 见不到任何一个人。
胡代不理她。
她没有手机。
一连七天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连时间都开始变得模糊。越是这样,方偲的情况越像一把冰锥悬在头上,她在焦躁中恐惧,在恐惧中挣扎。
她快疯了。
可她怎么都走不出去……
医院,被何序那一刀伤及肠管的庄和西靠在床头,折叠桌上同时放着电脑和手机,一边是繁杂沉重的工作,一边是胡代一天不差的汇报:“何小姐还是想走。”
第八天,胡代:“何小姐还是想走。”
第九天,胡代:“何小姐还是想走。”
……
第十二天,胡代:“何小姐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刚下飞机的庄和西握着手机:“今天。”
何序被弃之不理的处境就在第十二天结束了,从第十三天开始,变成庄和西每天白天不见踪影,晚上回来总是一身疲惫,身上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何序没有精力分辨那是什么,只是不断问她到底什么时候放自己走。
她像是听不见一样,脱下和以往风格截然不同的职业套装之后,跛着左脚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结束了,把她按到床上、地上、窗前、墙边任何可以支撑的地方,反复践行那句“以后就是再恨我,再想她,也只能日日对着我,夜夜被我艹。”
她双手被钳无力反抗,她们之间除了单纯的生理契合,再找不到任何一丝温情。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何序的焦躁肉眼可见,她瘦了,眼睛、脸颊凹陷,脚踝因为挣不脱又无时无刻不再拼命挣脱,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
庄和西一开始让胡代给她上药,后来找了一个很专业的护工。
护工只能短暂包扎,治愈不了持续的磋磨。
何序脚踝上的伤日渐严重。
那伤既是她的反抗,也是她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长时间的沉默空白会把她逼疯。
绝对不行。
她还要回东港,还要救姐姐,要见妈妈。
这个念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从坚定清晰到渐渐模糊,何序的坚持无意识被自己篡改、删减,只剩下要方偲活着。
于是第不知道多天,庄和西甫一出现在门口,何序就从蹲靠的窗下站起来往前跑,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锁链绊倒在门口。
“砰!”
何序疼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就那样毫无尊严地趴着,恳求庄和西:“庄和西……求你救救她……求你了……”
庄和西居高临下俯视着何序。她被何序那一刀捅得几乎丢了小半条命,出院之后不论怎么调理,脸都始终显得苍白无色。
用那张脸俯视,任谁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除了眼前只有一大片黑色的何序。
何序抓住庄和西的裤脚求她:“求你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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