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前时,纪舒愿便直接将喜服套上,长发梳到身后,他拿过身侧的盖头盖在头上。
“哎呦,怎得还没收拾好呢?”向丽敏匆匆走进来,尖细的嗓门吵得纪舒愿耳朵刺痛,他刚往前走一步,就被向丽敏握住手臂往外拉,衣摆本就有些长,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站稳,却又被喜婆拉着走向喜轿,他被塞进轿子里,一阵晃悠悠的感觉过后,轿子才稳步前行。
纪舒愿从未坐过轿子,但这次感觉并不是很好,轿夫步子不太稳,颠的他有些头晕,他觉着自己好似有些晕轿了。
他掀开一侧的轿帘,稍微透些气,路程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这才听到些人声,纪舒愿连忙将轿帘放下,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那男郎,他还真有些紧张。
人声愈来愈近,又忽地变远,纪舒愿感觉到轿子落下,轿帘被掀开,盖头下伸出一只厚实的手,手指上一层稍厚的茧子,果然是猎户。
纪舒愿轻缓地将手搭在他手掌上,借力走出轿子,手指被紧握着,温热的手掌让他很有安全感。
“当心门槛。”
耳侧传来一阵深沉的男声,纪舒愿耳根不由得热了下,没想到不仅脸长相周正,声音竟然还如此有磁性,他不由得再次感叹一声,若是没有隐疾就完美了,果然人无完人。
“戌时已到,一拜天──”
赞礼郎喊声从身侧传来,纪舒愿顺着项祝的力度跪下,透过盖头学着他的模样,朝天拜了拜。
“二拜高堂──”
他刚起身又被项祝拉下去,朝另外一个方向跪着,隔着盖头,纪舒愿只能看出两个模糊的面容。
“三拜夫君──”
这次纪舒愿倒没再跪下,手指被项祝握着,呼吸交缠,两人额头互相贴着。
“手怎得如此凉?太冷了吗?”
他低声呢喃着,纪舒愿也轻声回答着:“没,我有些紧张。”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指尖被握得更紧,“入洞房”的声音出来,纪舒愿刚要抬步,脚下瞬间一空,他被项祝打横抱起,手臂下意识揽上他的脖颈。
一阵起哄声从身后传来,不过两步路的距离,纪舒愿便感觉到房门打开又被合上,他坐在床榻上,下一瞬盖头被掀开来。
他眉目如画、一双眼眸宛若星河、鼻梁高挺如山,薄唇勾起露出一个轻快的笑,然而在看到纪舒愿面容时,他动作一怔,笑容也随之僵在面上。
完了,难不成这项祝也是个颜控的主儿,他自诩长相不错,毕竟他们纯gay都会注意形象,可他现在的模样……
别说项祝,连纪舒愿自己见了也救不了。
“夫君?”纪舒愿主动出声,眼眸中满是委屈,项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还未出声门外便传来一阵敲打房门的声响。
纪舒愿知晓这习俗,正是闹洞房,不过他曾见过不少恶俗的行为,听到这动静后,他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他这动作让项祝有些好笑,他扯起方才同样的笑:“别怕,我已经同他们讲过,不会进来闹,他们不过是来找我饮酒。”
他说着指指桌面上的糕点,叮嘱纪舒愿:“若是饿了,便先吃些糕点,等我回来再喝这合卺酒。”
纪舒愿垂眸点头,待他走出房门,人声逐渐远去时,他这才卸了力,仰面躺在床榻上。
这几日他天天睡草席,每日醒来都是腰酸背痛,随着这床榻也不软,但总归比草席舒适的多。
他打了声哈欠,刚要翻身却被一个物件硌到了腰,他痛嘶一声,站起身把床单掀开,一把花生和红枣正安安静静躺着,“枣生”的寓意他不是不懂,刚穿来时便知晓这具身体是哥儿。
可生子什么的还是罢了。
他把红枣与花生从床单下拿出来,放到桌面上,趁着房间里没人,拿过一颗花生用手指轻轻一捏,剥出里面的花生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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