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她的发带,将要开口的话又咽下。
那条发带她见过,最近时日她总能见到桑枝系在发上落于脑后,但她第一次见到这条发带是在赵决的手中。
莫若水的视线有些恍惚,回忆起那日身穿黑衣的赵决,他手中握着的那条发带,颜色虽是青绿,却很是稚气是少女喜爱的颜色。
彼时的发带上没如今的图案,莫若水记得那次苏池还打趣过他,“是要送给桑枝的?”
赵决是怎么回答的呢?
周围树叶落下几片,从他的背脊上滑落,莫若水听到苏池的这句问话也饶有兴趣地回头望他。
“是,送她的。”他落在那条发带上的目光缱绻,头一次向他们大胆地展示了自己的心意。
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眼神与炽热。
那一日林子中的绿色与他手中的绿色相互叠照,而中间那身着黑衣的人硬生生从中劈裂这互融感。
像是从乌黑的石缝中钻出的绿色嫩芽。
生机而又拔萃,绝望边缘的乐歌。
屋外又传来几声催促,莫若水终于回神,目光从发带上的奇异花纹移开,而桑枝此时也向房门一步步走去。
暖黄色的光照在身上,桑枝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有女官上前:“桑小姐,您的妆发?”
她的发饰实在简单,可质朴的一根发带反而压下了流光溢彩的紫色宫袍,桑枝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官,和赵决待久了身上也潜移默化地沾上了些他的气势。
女官咽下要说的话默默退到众人身后,皇上为了显示出自己对桑枝的喜欢,特地让轿撵停在了丁府前,这可是莫大的尊荣。
沈逍客几人也被应邀再次入宫,轿撵被压下,藏在宫袍下的青色绣花鞋闪过一瞬,桑枝跨过横木,坐进轿中。
日光悠悠地洒进空旷的殿内,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赵决避开那道光线走进阴影里。
体内的噬心蛊宛如拔苗的催剂,愈痛一分,他身上的力量就好似更强了一分,手上的月刃顺着符咒纹络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每一步都踏的坚定。
他在赵不度面前站定,而岁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过去,她被赵不度轻轻放在地面,赵决看向那个与他母亲面容一样的妖物,心底嘲讽更甚。
“我果然没看错你。”
赵不度荡悠悠地说出这句话,目光一如既往地轻蔑,自赵决出生起他便看出他的不同寻常。
虽是半妖之身,却隐隐有齐天之姿,妖中少有这种根骨,要么是父母俱是妖力极强的大妖,要么便是从身骨极弱中上天怜爱给的能力,赵决或许就是这后者。
如今这番,噬心蛊算是彻底对他无用。
伴随着最后一个蛊虫被他的体内灼灭,源源不断地力量从心口处涌发传至四肢百骸,赵决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浑身畅通没有阻碍,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妖力。
只是,赵决的目光又移到手中的柳叶小刀上,那把月刃或许才是关键。
他突然觉得看不懂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他所有的苦难挫折全由他而起,可这破解一切都根源亦是他给的。
他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赵决的眼仁漆黑,从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两双一模一样的眸子对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还是赵不度说话了。
他看向地面上面容安详的岁成,她安详的太过甚至于像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可事实上赵不度也的确清楚,她是一具尸体不错。
“或许今日之后你变能明白了。”赵不度说道,他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喜悦,今日是桑枝入宫的日子,更是他的岁成重新复苏的日子。
今日,一切都能回到最初。
喉间被抵上了一柄刀,刀刃锋利,仅是贴近,便在他的脖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稍有不慎便是头断血流,赵不度没有任何感觉,直视赵决。
“你杀不了我。”
赵决的眼神又暗了一瞬,他说的对自己的确杀不了他,但是伤他还是轻而易举。
汩汩的血连成线滴向地面,赵不度弯着的嘴角一点点拉平。
地面上已经有了几滴血,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而躺在地面的岁成也发生了变化。
沾染了赵不度血的发丝瞬间疯长,而岁成也一点一点睁开懵懂的眸子,指尖点血,血珠从地面滚起变成一滴水珠状的样子,她轻轻启唇,当着两人的面,饮血。
唇色一点点沾染上血色,好似她的气色也好多了,疯长的头发也慢慢平静收拢在她的脚边,只是岁成似乎对眼前赵决抵着赵不度脖子的刀视而不见,专注地饮血。
“够了。”赵不度开口,语气冰凉,与此同时滴落的血珠凝结成血钉刺向赵决。
血没了,岁成终于意识到了抬眼看向两人,赵决收刀侧身躲过血钉,“果真是妖。”
他说的是岁成,“你找个妖来替代她,不嫌恶心吗?”
“你知道些什么,”赵不度直至此时才有了怒意,却是没有与赵决多斗,趁其不备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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