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茶倒水的也不敢进去,宋旸谷闭着眼睛想,想来想去,没想到她这样大的胆子。
她敢去做空头,那天晚上,她看那些数据眼睛发亮,他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她行动这样地快。
他闭着眼睛,头涨的疼,可是总是想起来那个简陋地办公室里面,堆的乱七八糟调取出来的档案,一摞子一摞子地摆着,还有装订没有完成的册子,她就坐在一个红木椅子上,有些掉漆。
屋子里面炉子都熄灭了,她怎么烧都不着,冻的手指头跟胡萝卜一样红,即便这样,还是抱着册子不撒手。
嘴里面念念有词。
应该生个炉子的,宋旸谷想。
应该给她生个炉子的,那时候他光顾着骂她了,骂她不会生炉子,烟气跑了一屋子。
宋旸谷心烦气躁躺了一天,翌日他便如常去公干去了,后来,他听说黄桃斜街那边一直没有收到来自上海的信。
他就确定了,她去的确实不是上海,是日本。
等到樱桃上市的五月,他拿出来那一盒子樱桃干儿,却长毛了,承恩看了一眼,“给放时间长忘了,可惜了,这可不便宜呢,要卖二十多元呢,扶桑知道了得心疼死。”
宋旸谷看着那一盒子樱桃干儿,没有一个好的,承恩翻了半天都是毛儿。
日军已经打到了天津,也许今晚,也行明晚,一两天的事情,北平的守军拉起来标语,誓死拱卫。
社会各界成立后援会,仇日的氛围达到了巅峰,日货店都不敢开门儿,许多日本人的店铺都被烧了,宋旸谷目不斜视地路过。
大力呸一口口水,“活该,这些杀千刀的,要是敢进城来,我今晚就跟他们拼了去,咱们可都说好了,几时日本人开了咱们南大门儿,几时咱们跟他们板砖儿去都行。”
“不受他们日本人的鸟气,什么王八蛋玩意儿,一个个矮矬子跟冬瓜一样的,四不像的玩意儿,要是上了戏台子,能扮个武大郎!”
大力的词汇量,在骂日本人这件事情上,有着无与伦比地天赋跟储备,他觉得骂的还不够,还不够过瘾,什么时候能打一场才算好。
他们抓着流亡的东北平民,据说在东北矿山做苦力呢,致力于在那片肥沃的土壤上,硬生生插上自己的标签,既想着奴化中国人,又想着内化中国人。
把东四省的流民,变成听话的可教育地对天皇忠心耿耿地奴仆,最好能提供各种劳役,甚至成为他们的刽子手军人,以华治华!
宋旸谷家里去,二太太有客,难得的是宋姨也作陪,只看着他进屋子笑吟吟地,“你的婚事——”
家里有个好儿子,街坊邻居自然看得见的,对于他的婚事,二老爷只要良家子,精明能干即可,对于身份背景,他一再跟二太太说了,“找个会算账儿的,人得精明,总得替他操心柴米油盐,又不能太精明,眼里只看钱。”
“最好会做生意的,不然家里的生意怎么办,他自己不喜欢打点,也不愿意费心,这么多产业怎么办?”
“人丑不丑不重要,”宋二老爷大概觉得前面的就已经强人所难了,不好找了,对最不一提的样貌儿,便放的很低,就是个东施他也认这个儿媳妇,“重要的是明事理,端庄大方!”
因此二太太这边,也是极力地撮合,到年纪了,别人家都结婚了,孩子都大了。
因此宋姨一开口,宋旸谷便知道是什么事儿了,他不耐烦,实在是觉得这个事情没意思,“看看吧。”
快看看,快别再多说了,他天天的日子,??x?好像就是为了找个女的生孩子一样。
这一个浪漫的事情,在他这里变得成了一个必须要做的教人不耐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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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儿子也愁结婚
我不喝热的
宋姨笑眯眯地, 她陪着二太太一起出门去,说是去隆福寺那边看庙会,手里一人提着一包菖蒲香包儿, 挂在扇子上。
媒人来家里说的是香包店的独女, 能打理生意, 见二太太来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大方方端着一方盒出来, “您想要什么样儿的,如果是太太们佩戴,有醒脑提神的, 午间歇觉起来的话,神清气爽, 里面放了薄荷叶茉莉花儿——”
二太太细细地看着,她娶儿媳妇,总归是要先看一下的, “有没有牙疼的?”
没有,但是人姑娘想了想, 眼前的人大概是不牙疼的, 那就是别人牙疼的,“火牙吧,有火气就喜欢欺负那个牙, 两三天就见好。”
“香包倒是没有,不过我配一点清火茶包, 您要是不嫌弃,家里拿去喝。”
给谁喝?
给家里的儿子们喝。
宋映谷人家好歹忙, 他的婚事自己说了算, 喜欢什么样子的就找什么样子的, 不过按照他的话头,跟扶桑一个样子,银子没挣到一个满意的地步,暂时没考虑这个事情。
男人这个年纪,立业的心思,远远大过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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