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小叔,她说扶然在的话,应该扯布给我做衣服的,她所里正好有个客户是布店老板,送她一些,她也穿不上。”
扶桑衣服如今都是成衣,量身定做的裁缝店铺里面的,她很多时候等不及,家里也没有人会做会裁剪,还是买着穿快,以前荣师傅在的话,他还记着给孩子们请师傅做,如今她跟小荣都是没娘的孩子一样。
姑奶奶跟家里太太,都不是会裁缝的手。
查大姑娘劝着她,“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不去多不好啊,咱们大家伙儿热闹,您不要觉得出去丢面儿了,您的面儿是我给您挣来的,是您女婿给您挣来的,我婆家要请,您得去。”
“去,去,都去,我也去见识见识去。”
有比利时的糖果店,玻璃瓶儿装的五颜六色,还有盒装的红丝绒的巧克力,扶桑一人买一盒子,很多口味的,扶美喜欢的挪不开眼,扶桑最疼她,“你要喜欢的,都拿,别人一盒儿,你拿十盒都行。”
太太听着眼睛都眯起来了,你说养孩子图什么?
图现在争气。
那时候没孩子的时候出门头抬不起来,多亏了舒充和那年领回来两个,又带着吃西餐,扶桑自己示范给大家,大家跟她吃西餐非常舒服,她讲的氛围很活跃。
这个当下午茶的,他们人多要长桌,很法式。
到看电影的时候,扶桑人就不见了,大家伙儿也就小荣留意了,这边儿离着医院近,她去找伍德去了。
伍德现在看到她就头疼,扶桑站在自己上次买的器械前,“怎么样,看的清楚吗?”
伍德看她现在都有点怕,“你来做什么的?”
“逛街,带家里人在这边转转看看,顺便来看下你。”
她掏出来一盒巧克力,黑巧克力,心形的,“你喜欢的,看到就买下来,想着送给你。”
伍德有点饿,他也喜欢吃这些东西,里面有夹心的,蓝莓果酱的,一口一个地吃,到办公室前吃了一半儿了,扶桑看了都觉得腻得慌,“没吃饭吗?要不要我包点粽子拿来?”
“不用,那粽子也不是你包的,中午忙到现在,有钱人还是多,我费用这么高,这个机器开一次的话,我收费五十块,你看还是有人排着队的做。”
扶桑应和,她斜靠在桌子前,皮鞋很亮,伍德才发现她今天真的打扮过,收拾地很利索,有点不同寻常,他心里有点不大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是不是要跟日本人对着干?”
扶桑一下就笑了,他果真很懂自己,“不是对着干,钱是没有国界的对吧,我之前找到了一些资料,有一些想法,可能还需要你帮忙,我在东京那边的话,没有人。”
伍德觉得她在玩火,他不想看着她这样,很危险,“你如果很喜欢,可以去上海,汉口,去纽约交易所那边做事,没有必要现在跟日本人抗,日本人没有绅士风格的。”
他们在中国的经济体系,完全依赖于军事体系,这不是一个平等自由开放的市场,所以你如果动它蛋糕,那么它在天平上抢不过你的时候,它可能就会撕破脸皮拿枪干掉你。
更何况扶桑这不是抢蛋糕,她是偷蛋糕,她想做空,她之前已经在日本市场成立空头公司,“日本财阀跟劵商操纵股市,年前他们开放短期交易,不再是长期固定期限交易,我想什么时候买入卖出,就什么时候买入卖出,我也不想的,可是它这个市场规则,在诱导频繁地投机。”
做短期的人多余长期的人,人人都觉得在畸形的诱导中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投机者。
“日本幕府急剧对外扩张,他们觉得是时机跟运气,但是对日本国内经济的话,难免自顾不暇,何尝不是我们插手的时机跟运气呢?”
是“战争景气”呢?
还是“危机四伏”呢?
扶桑想要在他内部的经济体系中,钻个空子插进去,能动荡最好,不能的话,她希望多赚点日币。
她从宋旸谷那边看到一个粗糙的数据估计,宋旸谷自己做的模型,她记得非常清楚这些数字,“他们的制造业利润率达40%,工业利润率更高,均数能超50,个别行业利润率高的离谱,超100——”
翻倍,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资本家看了都要垂涎。
他们的造船业,他们的运输业,意味着铁矿的运输跟冶炼,意味着从战争中攫取的财富,已经让他们大发战争财的新财阀成为独立的体系了,他们的血盆大口开着,所以才不满足欲东四省的资源,想着进一步南下。
日本人看好的,是长江沿线的经济带,他们要打到长江去,从北到男,然后顺着长江航线,入西部腹地,过重庆而霸占全领土。
扶桑觉得伍德完全可以答应,“你不帮我做,那么我们几个月之后是亡国奴,你们医院应该也在研究先切割一部分仪器运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吧,南京已经不是首选了,南京离着太近了,铁路一天一夜就到了,需要更南边一点儿,汉口还是长沙,又或者再南边一点儿,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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