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子,碧玉耳铛摇摇晃晃,折射出透亮光芒。
事态紧急,他们从舒振桐和冯俊生处得到工具的次日便已乔装上路,七人改头换面,分为两批,一组伪装成护送闺秀南下寻亲游玩的镖客,另一组则是私奔出逃的少年夫妻。
忘尘仙尊的记忆仍未恢复,实力也并非全盛,他会随行此次历练,为的是在寻得祭婴魔修后以雪莲之力净化,使之再无复生可能。
肖敏敏和今明凌虽强,但个人气质过盛,便是易容了,也是一顶一的美人体态。
挑来挑去,最终还是唐嵶川和任薇负责扮演私奔小夫妻。
“相公,你累不累?”
驾着马,紧绷着脸的少年转过头,便见一只皓白的手腕撩着车帘,任薇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正朝他笑。
那只漂亮的耳铛,一晃又一晃。
似是被闪到眼睛,唐嵶川扭回头,“任——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相公,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驾着马车无聊嘛,”她来了劲儿,干脆坐到了他的身边。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笑得甜蜜:“我来陪着你呀。”
唐嵶川真的搞不明白任薇。
她似乎有无数张假面,嬉笑怒骂,爱恨情仇,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变换出能骗过所有人的模样。
她行事也足够随性,上一秒还在威胁他,下一秒又为他输送灵力,说要治愈他的痛苦。
这样一个危险分子,他是绝不该沾染的。
在能杀了她之前,他只需要与她保持表面和平就好。
“你看!这山上居然有栗子树!”她一惊一乍的,一手挽着他的臂弯,一手指向山林,“已经结了好多刺球了呢。”
“哇,松鼠!”
“这棵松树长得真高啊,有京城的城墙那么高呢!”
……
一路上,任薇的嘴巴几乎没停过,唐嵶川实在是不耐,他扭过头,眉头紧锁: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
此话一出,任薇怔愣一瞬,很快耷拉下脑袋,委屈道:“我不吵你了。”
之后一段路,任薇当真再没开过口。
即便是遇见了横突到路中央的歪脖子树,她都只是张了张口,瞥了一眼他,又垂着眼闭上了嘴。
唐嵶川都快气笑了,他简直想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
只是让她别这么聒噪,至于装出一副如此委屈可怜的模样吗?搞得好像她有多喜欢,多在意他一样。
更要命的是,不知行了多久,再见到一棵栗子树时,他居然下意识想说话。
疯女人的疯病果然会传染。
蓦然之间,耳边又传来温热的呼吸。
他心中烦躁,正欲斥责,任薇却低声道:“来了。”
颈后一痛,二人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他们已经被吊在了刑房的横梁上。之所以能一眼看出是刑房,是因为在他们脚下,各色刑具正一字排开,大有一副任君挑选的架势。
“喂,你们从哪来到哪去,姓甚名谁?”为首的一个刀疤男敲着镰刀,声音粗犷。
“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唐嵶川还未说话,任薇已经呜呜地哭了起来:
“只要您能放过我们,我们做什么都行。”
孟玉打家劫舍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滑跪如此之快的人,一时之间忘了台词,怔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把镰刀砍在一旁的木凳上:
“少废话,你先报上名来!”
“小女名为任大花,他是我的丈夫唐小牛。我本是沧州的小小商户女,前些日子父亲去世后,族中亲人将我家产一分而空,还欲将我嫁给糟老头冲喜。”
任薇潸然泪下,眉目含情地看向唐嵶川,哽咽道:
“我本以为我此生无望,但还好我遇到了牛牛,他不仅长得好看,更是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我们私下在城隍庙拜堂成亲,不过两日,族中又派人来抓我,无奈之下,我们才出逃啊呜呜呜呜……”
“你说你的家产被一分而空?那你马车里的两箱银子哪来的!”
“大人明鉴,那是我的私房钱,为了轻装出逃,我把其余几百两黄金都存在了钱庄子里,只带了两箱银子做路费呜呜呜呜……”
几,几百两黄金!
孟玉坐上寨子二把手交椅还没多久,周遭不少人不信服,要是让他得了这笔横财,看谁还能置喙!
“咳咳,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全信,”读过几天圣贤书,孟玉会的书面话还不少,他昂了昂下巴,“你呢?唐小牛,她说的都是真的?”
真是一个恶心的名字。
唐嵶川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任薇就哭着催促道:“牛牛!你说句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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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唐嵶川:太恶心了。
以后的唐嵶川: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牛牛,哪怕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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