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土着人跳大神的地儿,他们每天都要跳大神,草也是神、石头也是神,一块烂木头也是神,总之他们天天都得跳,这高台是咱们的工匠替他修的,这东西一修好,那土着人再也不给咱们抢水,不偷拔我们的麦苗了,还知道给我们送肉吃,还带我们去找盐和煤炭,两国邦交就此建立,我这一不留神又为我们大清降服了一个外邦部族,如今他们臣服、爱戴朝廷,都学会说皇上万岁了。”阿尔吉善更是昂首挺胸了。
程怀靖:“……”他算重新认识了邦交二字了。
除了这些,阿尔吉善突然想起来,一拍手:“哥,我好像找到这儿的金矿了!但我们没有开采的工具,也没那么多人,就没碰,叫人守着呢!”
“在哪儿?快快带路!”格尔芬也眼睛发亮:“我给你带人了!”还带了弘晳阿哥照着莱先生的手稿做的什么矿井抽水泵呢!听说能省不少人力!只要往里头加炭就行了,等那泵跟烧开的水壶似的喷了白花花的热气,就能运作了。
弘晳阿哥还画了图示,不照着图摆弄,说是容易被蒸汽烫死,真是贴心啊。回头就让那些捆起来的英吉利士兵进去当矿工,咱们自己的人还得留着干别的呢。
“那地方很偏,全是荒野和沙漠,气候也不好,土着人都不爱住那头,东西和人得大老远运过去,不大容易,但之前不是给我留了会勘矿的匠人么,他们都说那黄金储量极大,很有利可图。”阿尔吉善愁眉苦脸道,“守着黄金,却弄不出来。”
这说得格尔芬也犯了难,但他没有气馁:“回头再细细商议,这回我连六部官员都带来了。他们念得书多,懂得也多,回头叫他们过去瞧瞧,有什么难的,合力解了就是了。”
康熙抽调了一批六部官员随着远洋,虽说他们只怕都是党争中被放弃的棋子,但个个能进六部衙门,都是数万科考人里杀出来的,这就够高了。格尔芬还嫌不够,后来在人牙行里又搜罗了一批各行各业的人,当做长工,聘来帮忙。
不得不说,康熙深知赫舍里兄弟二人的品性,只怕料到了阿尔吉善在开荒治理上的无能,又担心数年没有补给,也不知能活下来多少人,才这样大手笔。
“还有银矿……”阿尔吉善点点头又说。
“还有银子?这儿还有银子呢?”这下格尔芬更开心了,喜滋滋道,“我们就缺银子呢,看来这地方虽然贫瘠干旱种不了稻子,但好东西还不少呢。”
“在东北边,那边稍稍好些,没那么干,路也平坦,还能种点高粱大豆啥的,那边还有个小土着部落住着,匠人也说,挺多的,而且还里头的银子八成还挺纯的。”
兆家一家子也随着人群慢慢地走着,兆时晴被哥哥们簇拥在中间,她被额娘勒令戴上了纱笠,正一手偷偷撩开纱幕,深一脚浅一脚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她眼里还有些不安,但额娘的手紧紧握着她,家人们也都在身边,她又渐渐安定了。
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新家了,阿玛说了,他们要替朝廷把这儿建起来,不是流放,是委以重任,兆时晴心里也满怀雀跃,因为在船上她就发觉了,离开了大清以后,她在船上可以更自由地出门了,可以帮着厨娘做饭、替哥哥收网捕鱼,男人们也不会说她不守妇道了。
她可以和哥哥一样,学习看指南针、风向仪,还要在晴朗的天气学习看太阳辨认天时与方向,从云层行进的方向辨认风向,她可以学各式各样,以前只有男人才能学的东西。因为格尔芬大人说了,澳洲府不论过去多少人,人手都是不够的,女人要当男人使,男人要当牲口使,而真正的牲口那是万万不能死的,要好好照顾。
兆时晴就被分派照顾两头猪,这是要养着带去澳洲繁衍生息的,猪种是格尔芬大人从英吉利带到大清,又在大清与各地猪种杂交以后生下来最皮实、肉最多、下崽也最多的花猪。
她一开始也不习惯,她打小哪里受过这些啊!最多最多拚点卯榫,就这都是出格的事儿了,就这也要被额娘念叨呢,到了船上额娘倒是不念了,一直在伤心离开故里,偶尔见她跟外头的农户媳妇请教怎么喂小猪、怎么养小猪,更伤心了,一边晕船晕得昏天暗地,一边喃喃说她被教坏了,以后也嫁不出去了。
兆时晴极幸运,是他们家里唯一一个不晕船的,她把额娘哄睡以后跑到甲板上吹着海风想,嫁不嫁又如何,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在这儿也挺好的。
她被撂牌子回家后,受了不好亲戚族人的冷言冷语,还怪她在宫里行为不端,败坏了兆家的名声,甚至还有劝她阿玛额娘,把她送到庵堂里了此残生的,这样好歹能保全兆家其他姑娘的名声。
幸好,阿玛很快被皇上派到澳洲府来了,额娘和几个嫂嫂都哭天抢地的,哥哥和阿玛却都很平静,他们在工部因老实做事不懂孝敬、专营也时常受人排挤暗算,阿玛多厉害的手艺,当了几十年的主簿,没一点升迁的希望,如今倒也好了,来了这儿,再没有那些腐烂的官场规矩了。
所以后来兆时晴和兆家父子兄弟都还挺开心的,兆家父子在船上一开始还晕船,但吐了一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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