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紧急时刻,花喇和碧桃反应极快,连忙从左右衝上来挡着。
太子本来在此刻,正逆着人流与璀璨流光向她而来,想和阿婉携手并肩看这漫天烟火,一起迎来新岁,他本是喜悦的,见此情形,原本那温柔得仿佛要溢出来的眼神不由忽然一变!
“阿婉!”
她们这个角落已然全乱了套。
王答应已经尖叫着重重摔在了花喇身上,谁知她力道极大,把花喇也带得连连后退几乎扑倒在地,碧桃又被这两人的力道一撞,伸挡的手臂根本没办法抵挡,开始晃悠稳不住身影,就如那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推二倒,情急之下隻好回身抱住程婉蕴,想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垫——
太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夹杂在四周连连惊呼之中,程婉蕴被推来推去踩着花盆底的脚早已崴了,身子倾斜摔倒之前心里仍不断咒骂清朝这该死的花盆底鞋!
这鞋子到底是谁发明的呀!他八成和孕妇有仇!
五梦
四周的惊呼声是程婉蕴听到的最后一点声响, 随即便被浓浓的黑暗吞没了意识。
程婉蕴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睡了多久,醒来以后已经回到了毓庆宫。
她在日常起居的西暖阁里醒了过来,身下的暖炕烧得热热的, 一股清苦的药味从外间飘了进来, 程婉蕴懵了一会儿,想动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
扭过头一瞧, 太子爷坐在小凳子上,姿势别扭地趴在炕边,也不知在这儿陪了多久, 哪怕睡着了也没敢放松,眉头紧皱着,脸色在暖融融的屋子里仍然十分苍白。
程婉蕴视线上抬,望向桌上的自鸣钟,正是凌晨四点,她昏睡了两个时辰。
她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 下意识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抚上小腹,那微微凸起的弧度总算让她心跳回归了正常频率。
“……孩子没事。”
胤礽被程婉蕴窸窸窣窣摸索的声响惊醒, 看到程婉蕴睁开了眼睛, 大大松了一口气, 想起身抱抱她,竟然腿麻脚软坐翻了凳子,一屁股墩坐倒在地, 半天都站不起来。
胤礽:“……”
程婉蕴:“……”
何保忠紧紧低着头, 像个贴地旋风肉球球一般出来将太子爷扶了起来坐在炕边, 然后又旋风一般滚了出去。
他内心是流泪的:为何要让他看到太子爷的糗样,为何只有他留在外间伺候, 为何今天不是花喇当值!我好恨!好恨!
胤礽假装无事发生,俯下身抱了抱她,那环着她的手臂竟仍然有些颤抖:“阿婉,你吓坏我了,这次的事情皇阿玛震怒万分!我已请皇阿玛一定要彻查严惩!那起子人竟敢在这样的好日子作乱!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否则我一定要杀了那些人!”
说到最后一句,一向温和有礼、端方自持的太子竟然流露出了浓烈的杀意。程婉蕴头一回听见他这样阴冷狠辣的语气,她心有所感,抬手摸摸太子的头,一下一下地顺着,直到太子爷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过年的遇到这种倒霉事,的确会气到发抖的。
“碧桃还好吗?”当时摔下去,碧桃为了护她仰面摔下,直接垫在她身下,否则她如今绝不能那么轻松能睡在这儿。程婉蕴微微抬头四下张望,“碧桃呢?”
“她后脑着地,摔下去就昏迷不醒了,我叫何保忠专门腾了一间屋子给她养病,也请太医为她诊治了,刚针灸了两次,如今已醒了,只是还起不来身子。现让人时刻照料她,你不用担心了。”胤礽也对碧桃肯定万分,“如此忠仆,自然要厚赏!”
“如此就好。”程婉蕴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盘算着等太子爷走了,定然要亲自去看看碧桃,她是拿自己的命救她啊!
随即又问:“王答应没事吧?”
“她没掉下台阶,花喇拚死抵住了她,比你伤得还轻些,你啊,怎么却不过问你自己?”胤礽摇了摇头,“这手臂、小腿都伤了,幸好没伤到骨头,否则伤筋动骨一百天,往后你都得窝在床上了!”
程婉蕴想到也后怕,喃喃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着万岁、太后的面也敢动这样的手脚,真是不要命了么!”
那推王答应的力道大得厉害,不论是花喇还是碧桃,竟两个人都没挡住,她距离台阶最近,故而摔了下去,听太子爷的意思,王答应倒是被花喇挡住了,摔了一跤,身子大半也跌在花喇身上,故而没叫那些黑了心肠的人得手!
“这事儿有些蹊跷。”胤礽面色沉沉,“有人指认是延禧宫的高答应因嫉妒推了王答应,那王答应也不知怎么回事,已被许多人指证,宴会结束后竟然一路尾随在你身后!因她有身孕,没交到慎刑司去审,皇上找了个老嬷嬷到永寿宫盘问她,想来很快会有结果!那高答应要推王答应,那王答应正好在你身旁,于是一个推一个往前倒,目前也不知是借刀杀人,还是不慎连累的你。”
高答应?程婉蕴吃了一惊,她记得去太后宫里磕头的时候,惠妃身边除了大福晋,的确还跟着一个穿宫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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