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禾摇了摇头:“不了,今日还要出去一趟,先服侍我洗漱吧。”
映月扶着苏婉禾进沐室,她在浴桶中撒了四时花做成的精油,然后熟稔地替她轻轻按着太阳穴,苏婉禾刚刚的头痛又缓解了些。
早膳时云枝做了玉露团藕粉桂花糖糕,苏婉禾难得好胃口多吃了几块,眉心微微松了下去。
最近事情繁多,也难怪自己会胡思乱想,梦中事情不过是巧合,苏婉禾不禁觉得是自己过于疑心了,于是收拾好就带着云枝出了府。
清漪阁是苏家的绸缎铺子,像这样的铺子在上京苏婉禾还有几家,苏家原是自江州发迹,后来苏凛在上京稗官封爵,苏家老爷被接过府上住了几年,然而老人家安土重迁,后来苏凛亡逝,苏老爷便彻底回了江州,苏婉禾常伴身边,也学了不少经商的东西。
不成想,苏婉禾刚刚上了阁楼就听到一阵吵闹。
“我家娘子就要云雾绡,上个月月初就已经派人来过一趟,当时说是缺货,如今过了一月,又告诉我们没有,分明是不把我家娘子放在眼里。”一个穿着宝蓝色衣服侍女站在店铺门口趾高气昂。
店里的伙计连忙上去安抚:“这位娘子有所不知,实在不是我们故意怠慢,云雾绡的料子都需从岭南一带运过来,最近蜀地饥荒动乱,朝廷下令已经封了官道,水运又有流寇,这款料子已经断货几月了,你看不妨这样,小店还有其他款式,娘子若有看得上的,我们愿意打个折扣。”
不等侍女应答,外面等得不耐烦的几个姑娘率先埋怨了几句:“到底买不买,不买先让我们进去,站在门口白白浪费了我们的时间。”最近做秋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眼下门口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
“你知道我家娘子是谁吗——”那侍女眼见店里的宾客渐多,正欲训斥几句,被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拉了一把:“娘子已经被相爷禁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蓝衣侍女压了一口气:“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有云雾绡,我们娘子不稀罕。”说着便带着众人离去。
店铺里的周掌柜有些无奈,见苏婉禾正在楼上,连忙让人端了茶点去。
“周掌柜,之前我看店里不是还有一匹云雾绡吗?”苏婉禾将茶盏放下,有些疑惑。
周掌柜看了云枝一眼,笑着解释道:“娘子,那最后一匹已经拿到府上了。”
苏婉禾不解,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让人送过东西,云枝替苏婉禾倒了茶邀功道:“宫中的中秋宴马上就要到了,上回宫里让人递了消息,娘子要到宫中赴宴,奴婢和映月想着最后一匹云雾绡的料子刚好可以做一套秋装,现下已经做好了,就等着给您看呢。”
“如此也好。”云枝和映月一向做事有分寸,苏婉禾并不担心。
周掌柜将上月的账本递过去,连带着还有一封信:“娘子,上次您让查的人,已经查到了,当日上了画舫的人还有福王。”
苏婉禾闻言,想到那日的情形,从身形看来,与福王无异,点了点头。
“不过那日福王本欲上的船本不是这艘,而是一位他包在潇湘阁里的女客,只是一时上错了船,但可以肯定的是,福王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娘子您。”周掌柜据实传达。
京中无人不识福王,本是裴姓旁支,受祖上庇佑,才得了个闲散的爵位,整日除了斗鸡走马,流连于烟花柳巷,便干不出什么正事,抢占民女的事情他做的不少,百姓怨声载道,碍于皇家脸面,敢怒不敢言。
“那潇湘阁的女子叫什么名字?”苏婉禾抬了抬眉心,不辨情绪。
周掌柜颔首回道:“那女子名叫冬珂,是潇湘阁的名角之一,福王已和那女子相识数月。”
“好了,我知道了,周掌柜你下去吧,另外帮我留心之前那人的踪迹。”
福王若不知房中人是她还好,可走错地方,哪里有这样巧的事,且不说福王与那女子是老熟人,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苏婉禾看着时间不早,想到出来还有一事:“云枝,随我去明玉轩一趟。”
云枝陪在苏婉禾身边多年,堆起笑意来:“娘子是不是要去给小公子挑笔墨,一会儿去接小公子?”
“是啊,恪儿最近功课很是辛苦,圣上庇佑,特恩准恪儿在上书房与皇子陪读,若是在笔墨上再不用功些,恐辜负了圣上的厚爱。”一般皇子到了六岁,就需要入上书房读书了,苏恪今年刚好六岁,当今圣上顾念苏凛这些年的赫赫战功,早早就让人到侯府传达了旨意。
能陪皇子读书,是莫大的恩宠,尤其是对未来的仕途有帮助,更是有机会成为朝堂上的肱股之臣。
苏婉禾带着云枝在明玉轩挑了一支紫毫笔、一支狼毫笔,苏恪近日正在学小楷,笔好一些,对练字也有帮助。掌柜还推荐了最近新上的徽墨与松烟墨,苏婉禾选了两块徽墨,她初学书法用的就是这种,且这徽墨还曾受到南朝后主的赏识,写字有“丰肌腻理”之态。
未时,苏婉禾便坐在马车上等在宫门之外,一般宫中上学,自寅时至申时,再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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