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颜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百草堂里果然有个老大夫在,心中一喜,顿觉自己今天没有白来。
她朝楚元辰看了看,甜甜一笑,说道:“我过去问问。”
古老大夫人已是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神情和善,正笑吟吟地看着孙子忙活,一抬眼,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朝自己走来,还有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护在这姑娘身边。
他温和地问了一句:“姑娘是要看诊?”
不知怎么的,盛兮颜眼睛有些酸涩,恍惚间,她觉得外祖父要是还活着,等年纪大了后,说不定也是古老大夫这样,精神矍铄。
盛兮颜轻轻眨了下眼睛,掩住了眼中这有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含笑着问道:“古老大夫,我有一味药,分辨不出,可否请您帮我看看。”
古老大夫的脾气甚好,他捋了捋须,说道:“姑娘拿来给老夫瞧瞧。”
盛兮颜就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药膏从小瓷瓶里倒了出来。
药膏的样子还是与上次差不多,拇指大小的一块,呈黑色,又不是完全漆黑,准确的说是较深的黑褐色。
她把药膏放在帕子上,然后递给了古老大夫。
古老大夫拿过药膏,先是仔细辨别了一下气味,又看了颜色和样子,按了按软硬度,沉吟片刻后,他问道:“姑娘,可否让老夫尝一尝?”
大多数的药物光从表面和气味是判断不出什么的,除非这气味或者外形有很强的辨识度,可惜,这块药膏没有,它只有一点腥臭味,而能够散发出腥臭味的草药实在太多了,光闻是闻不出来的。
所以,古才有神农尝百草,必须要自己亲尝,才能知道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盛兮颜摇了摇头:“怕是不行。”
古老大夫露出意外之色,他见盛兮颜专程拿了这东西来让他辨识,还以为她十分迫切呢,紧接着就又听她说道:“此物是好是歹我不知道,不能让您冒险。”
虽然太后吃了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应当不是毒药,就算这样,也不敢随便让人试啊,古老大夫都一把年纪了。
她上次要亲试的时候,楚元辰就不让。
由己及人。
这位姑娘倒是一片仁心。古老大夫含笑道:那姑娘可否分给老夫一些,老夫再对照一些医书看看……”
“这好像是十全膏?”
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打断了古老大夫的话。
刚刚在大门前磕头的一家三口正由伙计领了进来,古大夫被他们磕头磕得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再给男人诊个脉,送些药养养身子。
那家嫂子看着古老大夫拿在手上的药膏,又跟她家男人说道:“妞儿她爹,原来京里也有十全膏啊。”
这话说得就有些意思。
楚元辰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注意到,那家男人在听到“十全膏”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恐,就好像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楚元辰和盛兮颜对视了一眼,后者含笑问道:“这位嫂子,您见过这东西。”
盛兮颜身姿窈窕,容貌秀美,衣饰华贵,光是发簪上那颗晃动的南珠就足够晃闪他们的眼。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让王嫂子有些敬畏,她小心地说道:“这有点像、像十全膏。”
“十全膏是什么?”盛兮颜温言道,“还请嫂子给我解惑。”
王舟连忙道:“我们一家子是从闽州来的,闽州那儿的洋铺子里有卖一种十全膏,闽州的官爷、兵爷闲暇时都会去买来用。”
闽州近海,大荣没有限制海贸,因而经常会有异国海船来往,更有海匪抢掠不断,所以,闽州那儿常年驻扎有五万大军,更有流放的犯人会被征召去抗匪。
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十全膏在闽州很盛行吗?”
王舟点头道:“是和那国的商人带来的,一开始在他们自己开的商铺里卖,卖了好久都卖不出去,后来就免费送给了那些兵爷们,从前年年初开始,在闽州一连送了三四个月。”
“这东西吃了会有瘾,若是不吃就会头晕困倦,后来商家不送了,他们就只能花银子买。”
“我们这等人是买不起的,不过兵爷们平日油水足,经常会去买一些来尝尝。”
有瘾?!
果然!
盛兮颜就觉得对方直接送有些不太对头,做生意嘛,最主要的还是赚钱,商人逐利,除非商家能够确保这些拿惯了的人会再来花钱买,不然又岂会赔本送?若说是有瘾就好解释了,一开始送,就是为了吊住人而已。
盛兮颜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王舟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害怕,似乎不太愿意启齿,“姑娘,这也不是在闽州了,您还是别打听了吧。”
“王大哥。”古大夫温言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你不是要谢救你们全家的恩人吗,这位就是了。”
盛兮颜一讶,杏眼微微瞪大,完全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