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过来闹,的确是因为生气,也是为了让盛兴安能够松口补贴她些银子,不然她在府里,连打点下人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眼看着自己的一万两银子被盛兮颜给全真走了,她心疼如绞,正要不管不顾地上去抢回来,结果就听盛兴安冷声道:“大妹妹,你出嫁这么多年了,盛家也早已分家,你既然觉得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不起你,那以后咱们两家就不用来往了。”
“来人。”盛兴安一甩袖,面无表情道,“送大姑奶奶出去,从今日起,大姑奶奶再来,也不用给她开门。”
盛氏僵在了那里。
她怕了。
她敢闹,不过就是仗着她是这盛府的大姑奶奶,是盛兴安的亲妹妹,一旦盛兴安不认她这个妹妹,谁还会在乎她这个寡妇是谁?!
“大、大哥。”
盛兴安睬都不睬她,他还要去衙门呢,哪有空啊。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走了过来,对着盛氏做出了“请”的动作。
盛兮颜的马车从她身边开了过去,昔归好奇地问道:“姑娘,老爷真会不认大姑奶奶吗。”
“会。”
盛兮颜肯定地点点头。
盛兴安这个人从来都是凉薄的,对于不能给盛家带来利益,反而会连累他丢脸的盛氏母女,他能做到给一万两银子已经是最大的情份。
不过,盛兴安好就好在,不蠢,懂得审时度事,只要把“利益”往他眼前一吊,就能给她在娘家省掉不少事。
盛兮颜说道:“先去百草堂吧。”
昔归紧张地问道:“姑娘,您又不舒服了吗?”
盛兮颜摇了摇头,笑道:“我听说百草堂的古老大夫回来了。古老大夫似乎去过不少地方,想找他打听件事。”
百草堂在京城里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是古家世代传承的医馆。
现在的古大夫是古老大夫的亲孙子,古老大夫把孙子带出师后,就走南闯北,到处行医和收集一些稀罕的草药。
上次萧朔交给她的黑色药膏,她辨别不出里头用了什么,这些日子她翻遍了医书也没有找到过类似的,所以,就想去问问古老大夫有没有见过。
这世间的药草何止万千,谁也不可能全都见过,所以,古神农才会去尝百草。
想到百草,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昔归,上次我让你打听的,有谁还去小佛堂?”
昔归忙回道:“二姑娘和三姑娘,四姑娘都去过,夫人那里的孙嬷嬷和琥珀也去过,另外还有管着小佛堂的嬷嬷每日都要去换香和打扫。”
平日里,小佛常没有那么多人去,现在是因为许氏的死祭将至,这府里的庶女们名义上也都许氏的女儿,是要去上香奉经的。
昔归问道:“姑娘,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盛兮颜直言:“就是觉得盘香不太对。”
从那次之后,盘香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就好像她那次闻到的些微差别,只是她闻错了。
不过,盘香气味微变的那天,她就莫名有些头晕,就算脉象没有异样,也让她总忍不住去想两者有没有关联,不由就上了心。
可惜的是,那天的盘香在她离开小佛堂的时候就早已烧尽了,就连香灰也都被婆子打扫干净。
楚元辰就在盛府门前等她,她说要去百草堂,他问也没问,就一块儿去了。
远远地,盛兮颜就看到百草堂前围了许多人,正有一个壮年的汉子在百草堂门前嗑头。
他还带着他的婆娘和儿女,连连道谢。
“使不得。”古大夫人说道,“施药的善人另有其人,我们只是借了个地方给善人。”
汉子忙问道:“是哪位善人?”
古大夫直言道,“善人没有透露名字。”
盛兮颜看了一眼昔归,昔归立刻心领神会,下了马车打听了一下后,回来禀道:“姑娘,是前阵子得了风寒的病人。他们是从闽州那儿逃难来的,一家子都得了风寒,本来男人已经奄奄一息,百草堂里施药,他婆娘就过来讨,吃了几天,人就撑住了,一家子也都活了下来。”
昔归冲着盛兮颜眨了下眼睛,笑呵呵地说说:“过年时,百草堂关了门,他们就特意等到开门过来磕头呢。”
盛兮颜两眼弯弯,心情甚佳。
她在过年前施药,本来打算就施十天的,后来又添了些银子,施足了半个月。
盛兮颜也曾让昔归出来打听过一二,知道不少人的风寒都治好了,如今亲眼看到有人过来道谢,她的心里更是欢喜地像有只小雀在扑腾。
盛兮颜点了点昔归的额头道:“你留在马车上,古大夫认得你,可别把我给认出来了。”
昔归乐呵呵地应了,盛兮颜跳下马车,和楚元辰一同进了百草堂。
过年前的那段时间,百草堂施药义诊,让不少百姓都得以从风寒中活下来,现在见有人过来道谢,也纷纷跟上。
楚元辰护着她挤开人群,进了百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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