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位子少,乔橣总坐在面对调酒师的最右侧,她身边是不同人。在旁人眼中,她像个装成熟的幼稚鬼,然而在调酒师眼中,乔橣的丧心厌倦狠狠抓走他的目光,大学毕业,调酒师换人了,离职前他告诉即将站上岗位的新人,酒吧里有位特别的女孩。
他特地交代,除非女孩自己要求,否则绝不能调给她红色系的酒。
「没想法?」调酒师表示收到,脑筋转动几圈,他熟练的完全不需酒嘴,没几分鐘,装着灰冷液体的玻璃杯被推至乔橣前方,她不解地望向调酒师,调酒师用唇形说了「特调」并示意乔橣喝口。
说实在,不怎么好喝,可很上癮。
无论什么款式,不在酒单上单杯一律五百,她今天就花了一千块。
连假,客人没有一如既往的数量,乔橣留到九点多,搭了公车去河岸,天热了,灯火通明,她独自孤寂。那杯酒叫什么呢?乔橣没问,调酒师没说,她回想起方才感觉,是酒让她难过还是店里的音乐呢?其实她也说说不清,乔橣注视着没什波澜的水面,她希望冬天赶快来,因为冷冷的日子令人哀悵。
她想喜欢他,却也好怕他离开。因为她已经没有其他能作赌注的了,和吕赫瑋在一起,对乔橣来说是用生命在交易。
「不来了吗?可是我已经到公司楼下了耶!」故意小小抱怨,吕赫瑋试图引起乔橣的注意。
她果然上鉤,犹豫半晌,「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没什么出门的动力。」
「但我想见你。」
仅五个字,杀伤力太强,乔橣立刻起身换衣服,「等我。」
电话彼端的吕赫瑋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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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认她今天精緻了她的妆,反正有技术,谁能长得多差?
「乔橣!」
浅勾唇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吕赫瑋的脸让她心中荡起涟漪,她感觉某层灰色被洗刷掉,染上透亮的白。
她一头栽进吕赫瑋的怀里抱着他。是可以抱的吧?都是情侣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为什么脸凹成这样?」吕赫瑋戳了戳乔橣的脸颊。
她反射性躲开,「欸才刚上好妆。」
吕赫瑋哈哈大笑,「抱歉哦。」
他们站着对望,乔橣目光不自觉被他吸引,她真的觉得吕赫瑋有种魔力。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牵起她的手,也不管她意愿吕赫瑋直直拉着走去公车站。
公车的路线,少说她也搭过屡次三番,难不成有漏掉的?但其实乔橣根本也没在注意窗外风景。
连续假期,市区可说是挤爆人潮,连冷门系班次照样客满,乔橣掐着手心,吕赫瑋时时护着她不让被任何人撞着,搭了二十分鐘吕赫瑋终于按铃,刷卡下了车,乔橣不解,这里就是郊区住宅,又走了五分鐘,耳边是吕赫瑋的嗓音。「就这里,坐下吧。」
那只是荒芜空地,面着区间小路,没有半台车,没有半个人。「你抬头看看。」
乔橣听话,眸子向上,她已经多久没望天空了?毫无高楼建筑遮蔽的蓝天美到让她想哭,越漂亮的事物,越让她心酸。
「吕赫。」她唤,「我好讨厌耀眼的东西。」一闔眼,连她尚未作好准备眼泪猝不及防滑落,她的妆肯定花了吧,乔橣心想,可这不重要了。
轻拍她的肩,吕赫瑋顺势将她揽进,乔橣低着头,泪水依旧任性的滚滚滑落。「我没办法成为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他柔声问,这使乔橣哭得更加难受。
「看起来很忧鬱的人。」她不能,她无法,「但我做不到。」
什么意思?吕赫瑋不明白,「怎么说呢?」
「只有漂亮的人才有悲伤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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