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行至半路,又听一道毒蝎般的声音,“孤倒忘了,还有安王小世子。”
闻言,姜予心下一颤,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一行人身上,她握着小世子的手更紧了些。
太子笑了笑,却毫无暖意,“来人,将小世子带走。”
兵卫手握兵器,朝着姜予走来。
此时她应将小世子交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如今局势不明,她又势单力薄根本护不住小世子,恐怕还会连累到自己。
可掌心中的那只手,却是那般弱小无助,他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裙,唇色苍白,声音颤抖,“求求您不要抛下阿泽。”
又是这样一句话,那时候姜予带他回府,也是因为他像一只被丢下的小狗。她并无什么菩萨心肠,可此刻竟将小世子往后牵了牵。
商泽虽小,但他知道,少夫人照顾他只是因为宁叔叔的缘故,她很少与他亲近,甚至趋于无情,可为了活命,他不得已要讨好她。
他原以为她会抛下自己,小商泽躲在姜予身后,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太子悠悠道:“宁少夫人,你这是要包庇罪人吗?”
“臣妇不敢。”姜予有几分害怕,但还是自持冷静道:“只是小世子年纪尚小,若是受刑,恐撑不过一时。”
太子上下打量她,笑道:“这就不该是你操心的了。”他又威胁似的开口,“孤并非想冒犯,少夫人还是尽快将他交出来为好。”
可姜予并未理他,而是转身,直直向上跪下,微微提高了声音,拜了下去,“还望陛下开恩。”
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皆有几分不可置信,眼下安王一脉已经株连,她这样庇护小世子怕是会沾得一身腥。
姜予了然,可她并非脑子一热非要救助弱小,宁栖迟如今迟迟没有出现,而太子这般着急定罪,她如今受宁栖迟庇护,便不能事不关己。
如果真让太子处置了小世子,或许对宁栖迟来说不利。
圣上还未发话,太子目光就已经冷了下来,“来人,将小世子带走。”
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兵卫,姜予抬眼望向圣上,额间已有汗珠,“陛下开恩,小世子一直居于宁府,又年纪尚幼对此事毫不知情,若如此恐如同死刑,稚者无辜,何况如今并未下定论,怎可这般错杀?”
她话刚出口,便有其他大臣站了出来,言之凿凿道:“陛下,宁少夫人此言不虚啊。”
“还望陛下三思!”
可皇帝还未发话,那行来的兵卫便已经伸手去拽小世子,可他紧靠着姜予,那兵卫便下意识的要扯开她,而她身后的兵卫却往前站了站,直面太子亲卫,两边怒拔剑张。
太子已有冷色,“孤竟不知已有人敢扛圣令了,将他们一同拿下。”
姜予攥着小世子的手,已有了慌乱。
“住手。”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宁栖迟从门外走来,他此事竟衣袍带血,甚至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落地,重声尤有余颤。
众人顿时一阵躁动,就连太子都皱了皱眉,心道姜千珍连一时都拖不了他。
他目光落在被众人围作一圈的姜予身上,眸色不明。
小侯爷此时到场,好似场上的人都松了口气,甚至姜予都觉得心落了下去,她下意识的传递去一个眼神,那目光里带着几点湿意,很显然她并不如适才那般淡定。
宁栖迟朝她走去,太子亲卫看他逼近,都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神色犹豫。
“陛下圣安。”他尤带几分冷冽,朝上作礼,“在外的叛军已由臣尽数斩杀。”
他的到场好似给所有人都吃了颗定心丸,就连圣上都上前了几步。
“子念你来的正好。”陛下面上的神色缓和下来,“安王造反,太子已将其就地正法,如今这些竖子,朕毕竟与安王情同手足,尚有不忍啊……”
此话说出,太子神色陡然落下。
姜予不解了一瞬,身前的小侯爷接话道:“尊陛下圣旨,安王造反属实,其子牵连其中确要拿罪,来人,将人带回去。”
眼看宁栖迟的人上去捉拿安王之子,太子声音冷硬,“宁子念。”
宁栖迟此刻不知是否沾了血腥,周身的气息压迫感及盛。他仿若未闻,“小世子自幼跟在我身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受臣内教导,安王妃将其托付给臣,臣若容下,便是徇私,臣若不容,便是教导不严,殿下若要责罚,大可将臣一家株连。”
太子冷笑,“你这是在威胁天子吗?”
“并非如此,陛下仁慈,此事前因后果并未查明,秋猎之上他是胜了,殿下要折他双腿,岂非善妒。”
“况且捉拿叛贼,本就是臣的本分,臣会交给陛下一个想要的结果。”
他掀刨朝上跪拜,“请陛下恩准。”
太子转首道:“父皇,此事无论如此,安王叛乱之心是真,若放过他之子岂不是养虎为患?儿臣自有法子让其失再无反复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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