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赶来的兵卫手执兵器与舞女争斗起来,兵甲冷声碰撞,叫人心头骇然。
有兵卫直直朝姜予走来,将一舞女掀开,急声道:“少夫人快走!”
姜予心头猛跳,可她强行稳住心神, 抱着小世子滚向角落里,被长屏隐蔽在其内,她紧紧的捂着小世子的唇。
不知何时,太子已经控制了局势, 他手握着长剑,猛然刺入一舞女胸口中,迸溅出的鲜血沾染了他雪白的面孔, 竟显露出笑意。
舞女瞪着眼睛苍然倒地, 鲜血瞬间染红金绸。
乱象中,他戴冠长立, 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又一剑将舞女脖子砍断。
四溅的血肉腥气不知节制的钻入鼻孔, 姜予忍着胸腔中的恶心, 只听见他高喊了一声, “众人听令, 安王包藏祸心意欲叛乱,立即将其捉拿……”
而缩在角落的皇帝已经是勃然大怒,他双目泛红,“给朕杀了安王!”
太子勾唇应声:“在此就地诛杀!”
姜予心头震颤,就算是她也知道,安王是先帝数子之中最低调的一位,数年前就自请离开了京都前往偏僻之地,大局已定,他为何要冒险刺杀皇帝?
可如今这局面她又无法改变,周围涌现的兵卫越来越多,几个舞女虽然武艺高强,但几乎不到片刻便被控制了起来,苟延残喘。
宴席早已变成一片奢靡的废墟,四散的人群皆失了体统,或乱窜或滚爬,而安王则醉醺醺的靠在案边,浑然不知所以。
接着,一把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呜呜……”小世子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姜予的手指,他声音隐有哭腔,“父……阿父!”
安王妃双目通红的望着执剑之人,可她似乎连说话都做不到,只默默流泪,甚至带着一丝释然。
很快,第二剑落在了她身上,她抬目望着面前那张温润年轻的脸,呕出一口鲜血。
她倒在了安王身侧,双目都未曾合上。
闹剧在两人咽气之后陡然扭转局势,舞女尽数被斩杀,兵卫将宴席围得水泄不通,躲在后面的天子这才扶着大太监的手走了出来,满脸戾气。
最后一名舞女跪倒在地,颤声道:“是安王,安王意图谋反,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
话音未落,她的脖子便被割裂刺穿,彻底倒了下去。
众人皆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刺激的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一切像是戏剧,那么快的归于平静,又让身在局中的人后怕骇然。
太子收回剑,弯腰对上道:“父皇,造反之人已就地诛杀。”
可这更像是死无对证,姜予抱着挣扎的小世子,脑海混乱,众多思绪之中,她隐隐想到了宁栖迟,为何他到如今都没到场?
皇帝朗声大笑,“好,你做的好!”
太子无比谦卑道:“此乃儿臣的本分。”
接着他又招了招手,便有人将五花大绑的几位安王之子一路拖行而来,他们口中塞了抹布,行跪下地,狼狈不堪。
太子扫视一眼,又对皇帝道:“父皇,安王叛乱必早有反心,如今安王已斩,其子应同罪,以除后患。”
在场大臣目光深沉,有人跳出来赞同太子所说,其余无一人为安王说话,就好似拿定了主意要定安王的罪。
可此时,圣上静了许久,安王两位嫡子一名庶女,最年长的那位看上去竟有几分平静,而剩余两位则是双目落泪,早已心如死灰。
如果姜予没有记错,安王长子并非是陪同而来的,而是因为‘皇命’,他是安王最得力的一位儿子,年纪轻轻便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回京是接受封赏的。
可是再多的战功,也抵不过造反这一名目。
陛下许久未语,太子眯了眯眼,场上人心各异,皆如惊弓之鸟。
有大臣上前,“陛下,安王谋反非一时一刻,若与其子早有勾结,只怕一时心软则后患无穷啊!”
“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啊!”
而偏偏许久,任由下面的人如何劝说,圣上都没有如同适才那般动怒,他落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多疑探究,可在这位素来听话的儿子身上,却看不见一丝的叛逆。
之后,他沉声道:“压入牢狱,稍后再议。”
任由何人再谏言,圣上皆不为所动,太子压低了眼,又道:“父皇仁善,可有人狼子野心,商秦瞒报军机之事,儿臣送上去的奏疏陛下还未过目,今日若轻轻放过,恐来日给其逃生之机。”
“不如父皇赐鞭笞,折断其腿骨,叫他成一废人,再来定罪。”
鞭笞折骨,再是硬气也会被折磨成一废人,此话说出,有人冒出了冷汗。
安王长子商秦目光锐利,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似乎是这番话说懂了陛下,思忖良久后,他道:“准。”
跪下两人弓着身子,死死的向地下磕头,祈求饶命,商秦则闭了闭眼,分毫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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