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舟微微颔首, 说:“朕也有意要调你去东南军营练兵备战, 你意下如何?”
谢闻谌曾在东南大营里待过很长一段时日,他在来之前便猜到陛下会有此安排, 是以他并未拒绝,只是问道:“末将可否在入秋之后再启程?”
卫时舟唇边掠起一抹嘲意。
“为何要选在那个时候?”
谢闻谌并不避讳, 直言道:“有个对末将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她的生辰在夏末初秋时分。”
离容清棠的生辰还有不到两个月。
“末将想在那之后再远行。”
“是吗?”
卫时舟轻撩了一下眼皮,居高临下地瞥了谢闻谌一眼, 轻描淡写道:“既然如此, 那你明日便启程吧。”
闻言, 谢闻谌倏地抬起头,直视着帝王无波无澜的眼神。
是了。
皇帝并非软弱无能的人,所以无论是面对海山国还是自己的挑衅,他都不会视而不见。
沉默了几息之后,谢闻谌才垂首恭敬道:“末将,谨遵圣命。”
卫时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问他:“还有别的事要禀报吗?”
谢闻谌应道:“回陛下,没有了。”
“末将告退。”
卫时舟颔了颔首,“东南大营便交给你了,路上小心。”
于私,卫时舟十分厌烦对容清棠别有用心的谢闻谌。
但于公,谢闻谌是为国浴血奋战过数载的将军,立下了赫赫军功,也多次在战场上负伤,命悬一线。
是以卫时舟会杜绝让谢闻谌有靠近容清棠的机会,却不会暗中对他下手。
关乎国事,谢闻谌正色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谢闻谌的话音落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经过红木屏风时停了一息。
可也只有那一瞬。
他很快便迈步走出了紫宸殿。
谢闻谌离开后,卫时舟并未立时起身朝容清棠走去。
他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刘相都走了同一条路——勾结海山国皇室。
刘相的目的也很明确,引入祸水,以外患扰乱朝堂和民心,他便能浑水摸鱼,谋取他想要的东西。
前世卫时舟没有让刘相如愿,这次也一样。
可只要卫时舟想开辟海上贸易的路线,和隔海相望且虎视眈眈的海山国之间的这一仗,应仍然无法避免。
无论如何,卫时舟都会护好他和容清棠的家与国。
卫时舟敛回心神,往容清棠走去。
“在看什么书?”他温声问道。
“在看……《君臣和睦录》。”容清棠揶揄道。
谢闻谌离开时容清棠便已经将手中的书册放下了。她注意到方才卫时舟有短暂的出神,但此时只假作没有发现。
听出她话里的调笑,卫时舟用长指轻轻点了点容清棠的眉心:“都知道取笑我了。”
他和谢闻谌即便是在谈正事的时候也各怀心思,实在算不上和睦。
容清棠亲昵地牵着他的手,问:“那还有别的我应该知道的事吗?”
卫时舟轻轻拉着容清棠起身,将她拥在自己怀里,无奈道:“你分明什么都知晓。”
容清棠笑着说:“比如呢?”
“什么?”
容清棠抬起眸子,仔细瞧了瞧卫时舟,才道:“比如你此时正在吃味。”
“再比如,我们的陛下其实有些黏人。”容清棠慢悠悠地说。
卫时舟微微俯首,轻轻浅浅地吻着容清棠的唇角,辗转试探,却并不深入。
气息交融间,卫时舟坦诚道:“我不喜欢他们窥探你。”
“他们?”
容清棠的心被卫时舟的动作撩拨得痒痒的,说话时的声音也不自觉放低。
卫时舟不轻不重地在容清棠柔软的唇瓣上碾磨,声音有些闷:“一个,两个,三个,还有更多我看不见的。”
谢闻锦,谢闻谌,怀谷,他们中的每一个看向容清棠时的眼神都不干净,都让卫时舟难以忍受。
“我的皇后实在太好,总有人想和我抢。”
每每察觉他们的窥探和觊觎,卫时舟心底便会生起不悦,漫出杀意。
偏偏他不能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来,不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清理掉这些心怀不轨的窃贼。
因为容清棠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所以他还在忍耐着,在找到,或者创造出足以让他们身死的理由之前,卫时舟没有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下死手。
察觉卫时舟的情绪变化,容清棠回抱着卫时舟的窄腰,柔声说道:“无论是谁喜欢我,你都不用吃味;若我喜欢别的人,你才……”
容清棠未说完的话被卫时舟强势的吻堵住。
和方才的温柔缱绻不同,卫时舟吻得有些凶。
他不想听见容清棠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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