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棺木很jg美,隐隐约约能闻到一gu上好的香味,也许是木头本身的味道,也可能是鲜花薰香的气息。
老实说,我不明白为甚麽我会站在墓园的门口,但那行人好像很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管理员。我嗯嗯啊啊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但si者为大,我只能y着头皮把他们往墓园里带。
说也奇怪,队伍马上找到了下葬的位置,棺木轰地滑了下去,泥土接着一铲一铲地覆盖。亲朋好友一个接着一个来到墓前痛哭,最後纷纷离去,但众人一走,埋得很深的棺木又露了出来,我徒手捧了泥土盖了上去,但又露了出来,反覆数次,依然如此。
也许si不瞑目。
我不是道士也不是法师,不晓得怎麽跟si去的人g0u通,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身後之事,但又不可能任由雨水拍打棺木,最後只能先克难地用雨衣,能遮一点算一点。
大雨之下,我的脑袋时而思考时而空转,从送葬队伍的照片看来,她定过着衣食不缺的生活,亲朋好友都来送最後一程,亦是一个人缘极好的nv生,只是其他遗憾之事,就无从得知了。
呆望着墓碑数秒,目光最後落在上头的日期,不由得恍然大悟。
「啊,生日快乐,一路顺风……」
顷刻,炫目的白光闪耀在墓碑上,一旁的玫瑰在雨中盛开。
彷佛有了祝福,si亦无惧。
眨眨眼,我面前是片绿油油的农地,远远地还有风车。
「你是旅人吗?」一名纹面的老人拿着细细常常的烟斗,边ch0u便问我。
我嗯嗯啊啊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看到自己脚边摆了个大袋子,腰上又绑个大水壶,也只能勉强点点头。反正b起战场、墓园,最起码这个农庄要好多了,当个旅人,没甚麽不好。
「那些是甚麽?」我指着农地周围cha着一根一根的木条,有些用好几把枯枝束在一起,彷佛某种装置艺术,最低有半层楼,高的有两三层楼,枝条从中分岔,犹如没有枝叶的树木。
「图腾。」老人爽快地说,「让老鹰飞回来的图腾。」
听了老人的故事,我这才知道这个村庄有一个传说故事,凡是过世的往生者都会幻化成老鹰回到村子,因此老鹰在这个村庄不但是打猎的夥伴,更是亲人朋友的象徵。
这些图腾是传颂文化的命脉,同时也是返家老鹰的栖木。
只是到了今日,老鹰已经不见踪迹,整个村庄也只剩下垂垂老矣的长者。那些图腾坏的坏、倒的倒,耆老没有力气去维护,所以我眼前的已经是村子里最後一个完整的老鹰图腾了。
严重的人口流失加高龄化的社会。
我脑中闪过这一个跟纯朴乡村,格格不入的念头。
看着眼前的老人怡然自得地ch0u菸,有时小饮带来的酒,有时看着荒芜的田地唱歌,我问他会不会落寞,他说会,因为朋友们都已经化作老鹰离去,但自己却迟迟没办法飞,只能从地面仰望天空,是他目前最大的无奈。
我又跟他聊了一阵子,谈过世的老伴,谈外地的儿子,谈他年轻时只带着一把刀、一只鹰就徒步翻越大雪山的传奇故事。
「有孙子吗?」
老人点点头,不过孙子已经跟儿子搬去大都市生活,这年头谁会想住在一个没有网路,甚至到最近的便利商店都要五小时车程的地方呢?有细细的自来水跟若有似无的电力,就要偷笑了。
「暑假偶而回来。」老人脸露笑容,但听他说,一年大概也就那麽两次──过年跟暑假。不过最值得高兴的是,拜这个地方偏僻难行,一但来了,不待个一个礼拜总觉得亏本;因此,每次来都会带着大包小包,总开车把一大堆生活用品带来,彷佛来露营,孩子都很开心。
说到这里,我这才知道为甚麽这老人会坐在村口的田地旁ch0u菸唱歌,现在是暑假,中元假期刚开始。从村口往外看,远远地,还真隐约看见一个蓝se的露营车,在蜿蜒的道路上疾驶而来。
但在夕yan余晖下,我身後已经传来,翅膀沙沙飞扬的声音……
「大哥哥你在哭吗?」
一个孩子仰看着我,我擦乾眼泪,无奈笑了笑。
我跟他说我想起了一只老鹰的故事,觉得有点感伤。小孩听了後跟我说,他之前也养过鸟,si掉之後很舍不得,但妈妈说要丢掉,所以用报纸包了包就丢到垃圾场了。
说到这边,小孩开始微微泛泪,我安慰了几句,说过世的生命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才笑了笑。
我不禁怀疑,这小孩的父母是否看过他的眼泪,喔不,正确来说──是否看过孩子「真实」的眼泪。我们在很多时候,错把哭泣当成吵闹、挨饿、麻烦、懦弱,但这些是诠释後的结果,眼泪的世界很复杂,大人不见得懂b较多。
又跟小朋友聊了几句,直到四周开始闪起五颜六se的灯光,这里是百货公司顶楼的游乐场,四周是来来去去的大人跟小孩,只是身影都模模糊糊的。
「爸爸妈妈呢?」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