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纨更加恍惚,莫非是他后来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然后被贺准抱回了卧室?
听觉姗姗来迟,厨房区域的动静终于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调转视线循声看去,中岛台后,一身西裤衬衫搭配的贺准背对着他立在灶台前,正搅拌着面前锅里的东西。
厚实的地毯隐去脚步声,唐纨默默走近,往锅里一瞧,眉心蹙起:“说好的牛排呢?”
贺准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险些把勺子扔出去,扭头对上木着脸的唐纨,空着的手伸过来扣住他的后脑勺使劲揉了揉,“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
“我还会轻功水上漂呢。”
知道开玩笑了,看来病是真的好了,贺准撇嘴点头:“是是是,我们纨纨最厉害了。”
唐纨不理他,只盯着锅里仿佛进入轮回的小米粥质问道:“我的牛排呢?”
贺准好气又好笑:“祖宗,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唐纨懵了,抬眸看他:“啊?”
贺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唐纨瞪着上面崭新加一的日期,脱口而出:“我靠……”
旋即立马想起什么,原地转了一圈,急道:“手机……我手机呢?”
贺准咔哒一声将火关上,牵起他的手领到沙发前摁着肩膀坐下,道:“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别乱跑了,手机在卧室,我去给你拿。”
伺候人的活讲究的就是个一回生二回熟,唐纨这一遭生病,倒是硬生生把贺准从手忙脚乱的生手逼成了体贴入微的模范男友,眨眼功夫,手机奉上,粥盛起,配着白灼基围虾和清炒时蔬,唐纨先是被盯着喝了两小碗粥,才准许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完了完了……”他翻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愁眉苦脸,“妈跟姐都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她们肯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你姐已经打电话问过我了,我说你在我这里,让她放心。”
“……”唐纨已经可以想象他姐会怎么脑补贺准的话了,拿勺子戳着碗里的粥,无差别攻击道:“你怎么还留着我姐的电话?”
贺准把剥好的虾丢进他面前的碟子里,云淡风轻道:“你不高兴,我现在就删掉。”
“算了。”唐纨嘟囔:“留着吧,以防万一。”
贺准点点头,又敲了敲桌面:“赶紧吃。”
“我饱了。”唐纨看着面前快堆成小山的虾肉:“你也吃。”
贺准笑:“我这照顾病人呢。”
唐纨盯着他略带疲惫的眼眸,眼球上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心里打了个突:“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
“没有,眯了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不记得了。”
唐纨催他:“你快去睡,这些东西我来收拾。”
贺准:“你手上刚扎过针,还不能碰水。”
唐纨被他提醒,想起这茬,问:“是你给我扎的针?”
贺准被他率直的问法逗乐,道:“你太看得起我了,医术我可一窍不通。”
唐纨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是有人来过?”
贺准:“嗯,有医生来过。”
唐纨顿时坐立难安:“……好羞耻。”
贺准挑眉:“生个病有什么好羞耻的?”
唐纨拖着长腔哀嚎一声,“医生肯定很奇怪我跟你的关系……”
贺准夹起一只虾仁塞到他嘴里,郑重其事道:“我们是合法的恋人关系,不偷不抢,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纨嚼着虾仁,不知联想到什么,脸一红:“谁跟你合法了?”
贺准似笑非笑:“玩这么野啊,宝贝?”
唐纨在他目不转睛的凝视下心率失速,还不待有所反应,贺准已经欺身靠近,抬臂一勾,将人揉进怀里,手掌滑下,在腰肢处压了压。
声线暗哑,带着很明显的侵略意味:“这个点睡觉太早了,我的生物钟不允许……”虎口卡住下巴,指腹在莹润的唇瓣上轻轻捻过,“……倒是,可以来点睡前运动。”
卧室顶灯晃眼得紧,唐纨一手横在眼前,从指缝中窥视着,等待视网膜内那处明亮的点在模糊中放大,于攀上顶峰的瞬间坠入黑暗,绵软的身体又被大手强悍捞起,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睡袍彻底剥落,光裸而白皙的背绷成一线,匀称的骨架被薄薄的一层肌理包裹着,在余韵中战栗沉沦。
“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
谭女士拎着满当当的一篮子菜经过居民街的弄堂口,遇到相熟的老街坊坐在店门前朝她打招呼,“谭阿姨,最近家里来客人呀,见你每天都烧好多菜哦。”
“是呀。”谭女士向来懂得如何在外人面前维持体面,和颜悦色地笑着说:“大女儿最近从国外过来,在家里住。”
“你还有个大女儿在国外哦,是做什么工作的,结婚了没有?”
谭女士莞尔,把话说得天衣无缝:“哦哟,孩子事业心强,对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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