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
贺准笑,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背,道:“嗯,我们纨纨不傻,聪明着呢,骆云飞手里的名单,你是从很早以前就在留意了吧?”
唐纨默了半晌,才说:“嗯,从那次你跟我说,林见山是辛丛定派到你身边的人之后,我顺着这个线索,就去拉了人事的档案,本来以为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没想到……”
“防患于未然,你做得很好。”
“贺准。”
“嗯?”
“铂曼还没被兰致收购之前,就已经在走下坡路,又经过这次的洗牌,在行业内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你接手了它,以后恐怕会很辛苦。”
“我知道。”
唐纨换了个姿势枕在他膝上,轻声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合法的恋人关系
病来如山倒,许是为前阵子各方面的精神压力所累,又被寒风激化,唐纨这场感冒来势汹汹,夜里高烧持续反复,吃了药也无济于事。
凌晨两点多,林寰带着相熟的私人医生敲开了贺准家的大门,一进屋,屁股还没沾上沙发就开始吐槽:“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那什么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身边任劳任怨的小跑腿啊?”
贺准把人迎进客厅,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歉疚和感激:“麻烦二位,他烧得厉害,又不肯去医院。”
林寰挤眉弄眼:“啧,我说攒的局你怎么从来不去,原来早就金屋藏娇了,可以啊贺准。”
私人医生很有职业操守,连口热茶都顾不上讨,拎着药箱径直问:“病人在哪个房间?”
贺准欠身相引:“跟我来。”
林寰紧随其后,满脸的八卦兴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把你这颗太上忘情的心都给俘获了。”
进了主卧,双人床上躺着一个清俊瘦削的青年,双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睡梦中仍旧眉宇微蹙,可见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一旁的床头柜上琳琅满目地摆着药瓶水杯毛巾以及退烧贴,足以看出之前的兵荒马乱,医生搁下药箱,拿出听诊器刚要戴上,身后响起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呼:“我去!这不上回在咖啡厅遇见的那个人吗?原来你和他是——”
两道不悦的视线同时投向瞠目结舌的林寰,他自觉噤声,讪讪地挥了挥手:“你们忙,你们忙……”
医生看诊结束,初步判断是病毒性感染导致的高烧不退,因手头上医疗器械不足,无法进行全面检查,就先给唐纨挂了水,暂留下来观其效果。
三人退出卧室,贺准取了西洋参泡茶,招待不辞辛劳深夜前来的医生和好友。
林寰接过茶水啜饮一口,按捺不住心头八卦的欲望,逮到机会继续追问:“赶紧说说,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对面的贺准放下玻璃壶,轻飘飘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林寰握着杯子瞪大眼睛:“卧槽……你还真把人家有妇之夫泡到手了?”
“咳咳咳……”医生掩嘴轻咳,显然是被如此毁三观的话给吓到了。
贺准没好气道:“谁告诉你他是有妇之夫了?”
林寰言之凿凿:“我上回见过啊,你忘了?就咖啡厅那次,他不是还带着一个孩子么,你追着人出了门,连我给你安排的小男孩都提不起性趣。”
医生:“……”
贺准额角青筋直跳,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他家就一个孩子,没别人。”
林寰拖着长腔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单亲爸爸啊,好家伙,贺准你行啊,原来喜欢玩直掰弯的戏码,啧啧……”
医生不忍卒听,放下杯子站起身:“我进去看看病人情况。”
走到半路,他又退回来,看着贺准犹豫片刻,终于三分尴尬七分严肃地询问:“他发烧前,你们两个有没有过剧烈的性行为?”
贺准:“……”
好说歹说地解释一通,医生将信将疑,转身去了卧室。
贺准单手叉着腰,烦躁又无语地转过身,对上林寰精彩纷呈的脸,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大爷。”
吊完一瓶水,唐纨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贺准一颗心跟着落地,客厅落地窗外,灰蓝色天空隐隐有天光破开的趋势,竟然不知不觉过了一个通宵。
林寰带着医生告辞,贺准要送他们下楼,被医生叫住,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道:“你也熬了一夜了,去休息吧,不用送。另外有句话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劝,你们这个年纪需求旺盛是事实,但该节制的时候,还是要节制。”
百口莫辩的贺准:“……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身后的林寰还在起哄架秧子:“可不是吗,人家毕竟生过孩子,和嫩葱似的小男孩不能比,你可千万要——”
贺准一手掌着门框,眯起眼睛下巴微抬,冲着他道:“赶紧滚。”
被殃及池鱼的医生:“……”
“抱歉,我不是冲你。”他转过头,端方有礼地冲医生颔了颔首:“你的话我会记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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