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已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穷极一生求仙问道,竟是一场幻梦?!”
“不可能!全然说不通!若真如宁千岫所言,那这些年来的飞升之人去了何处?也都是假的么?”
“这同盟主设此阵法又有何联系?”
“盟主当真要害我们性命么……”
宁千岫与郁涯悬在半空之上,诸己出鞘连斩朝郁涯体内涌去的灵流,暴烈的剑气竟是连阵法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而你呢?你敢告诉这些人你口中所谓的飞升究竟去了哪里?又被你做了什么?你同这混沌天道也无分别。”
“口口声声说着魏苍生着想,可到头来要吸干他们的灵力为自己所谓的仙道铺路!”
郁涯皱起眉心,千百年来无喜无悲的面容上终于露出几分厌烦的色彩,低头揉了揉眉心。
“是以从前我才如此讨厌你的所作所为。”
“我从未亏待你们,若你们不曾反抗,便能在幻梦之中度过一生,若与天同寿至始至终都只是一句戏言,梦里梦外又有何分别?”
他从未说过这么多话语,猛然咳嗽两声显得有些疲惫,禁锢着修士们的阵法陡然一松。
“谁若能抓住这些人,我便留其性命。”
“你们也听见了?”
话音刚落, 山谷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暗潮涌动,却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自方才的变故来看,宁千岫口中所言非虚, 郁涯的野心亦昭然若揭。
成仙之事太过遥远,仅靠只言片语无法做出决断, 眼下保下修为与性命才是紧要之事。
不少修士的眼神开始往宁千岫身上打量。
瞧两人熟稔的姿态, 这天下第一转世到消息或许做不得假, 只是如今的天下第一,怕是担不起这个名号。
可若是算上宁千岫背后整个云隐宗……
“你这是何……啊!”
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一声突兀的惨叫, 众人纷纷寻声望去, 便见一云隐宗小弟子被长剑生生钉在地上,抽搐几下后, 眼中的光便渐渐散开。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想活命!我修了一百年才有这点修为, 我不要给别人!”
行凶的弟子手臂直颤, 慌乱之中已有些语无伦次, 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修士们的心上。
“盟主大人, 我替你杀了人了!放我走吧!求求您了!”
郁涯冷眼瞧着眼前之景,闻言轻描淡写地抬手一挥,那行凶的小弟子便被一道灵力推出了阵法之外。
如同石子投入湖面, 勉强维持平衡的局面在见血的那一刻, 终于乱了起来。
刚才还对云隐宗歌功颂德的修士们纷纷朝其拔剑相向, 性子烈的几位云隐宗弟子顿时张口骂道:“方才抢功劳的是你们, 现在喊打喊杀的亦是你们!怎么,这修仙界是靠谁脸皮更厚才能称雄么!”
这些墙头草们被这毫不掩饰的嘲讽骂得满脸通红, 只好提起剑来恼羞成怒地朝对方挥砍过去。
云非白手中拂尘一划, 一道无形的结界凭空升起,将那些妄图残杀云隐宗弟子的修士拦在三尺之外。
深陷阵法之中, 他却毫不慌张,反而笑吟吟地看着郁涯:“郁小友,坐这位置许久,于看人一道上仍旧长进不多啊。”
郁涯眉心一蹙,正欲开口,便被一道凶悍的剑光打断。
苍白的手自长袖伸出,单手接住了这骇人的剑影,五指一收便将剑光捏碎。
琥珀色的瞳孔锁住宁千岫,青年连声音都极为淡漠:“凭你如今修为,没有胜算。”
宁千岫诸己出鞘,直指对方:“话说得别太满,强行将此界轮回数次,你身体亏空怕是如今也补不回来吧?”
郁涯毫无波澜的眉目终于微微一动,神色中带上了些许棋逢对手的怀念:“那便来战。”
一道红光自郁涯体内亮起,他翻掌一握,一把轻盈华丽的窄剑便凭空出现,还未有动作,铺天盖地的威压便自山谷之中蔓延开来。
是同诸己剑截然不同的张扬。
郁涯身后同样浮现出剑灵的虚影,一眉目艳丽的女子执剑而立,自上而下俯视着孩童身形的诸己:“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蠢。”
自女子身影显现后,诸己神色难得沉下,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恨意:“斩夜!”
斩夜剑灵哼笑一声,郁涯握剑挥下,剑光却是直冲云非白所筑的屏障而去。
“眼下还没功夫同你耍把戏!”
宁千岫自然明白郁涯的目的,手腕一转便迎着剑光而上。
剑光扑面,宁千岫几乎能感受到几欲将一切利刃融化的灼热,他咬紧牙关,手中分毫不退。
身后忽然想起一道严肃又苍老的声音:“宁千岫,让开!”
未等反应,宁千岫便被一道气劲弹开,云非白飞身而起,拂尘一扫将剑光稳稳接下。
宁千岫骤然眯起眼睛。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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