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考生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上座的两人,没忍住跑到刚才核定的礼部官员面前。
“敢问大人,科考在即,主考大人何时到场?”
“放肆!”被问到的礼部官员拱手示意,“大长公主在此,休要无礼。”
那考生冷哼一声,朝着戚雯拱手:“我等苦学数十年,是想为陛下、为朝廷、为百姓效劳。然而春闱已近,朝廷竟连监考官员都没有,究竟是看不起我等,还是陛下登基三月以来,人才尽失,无人可用!”
此话一出,底下的议论声倒是少了些。
但并不是众人没有话可议论,而是不敢说。
皇帝登基以来,不少官员辞官还乡,众人仔细一看,发现除了那些到了年纪告老的官员,其余大部分都和陈家有矛盾。
而陈家是皇帝的外家……
众人的反应姜婵和戚雯都没放过,姜婵正要上前,却没想还没动就让戚雯拦下。
“本宫就在这,你却口口声声没有主考官员。怎么,你是看不起本宫,还是对陛下不满?”戚雯冷眼一扫,下头立马有人维持秩序,场面一度安静下来,她的话也被无限放大。
考生:“公主得陛下信任,身份尊贵,合该做好天下女子表率。然殿下先是不顾礼法带走伪帝后妃,致陛下于两难之境,后又把持朝政,全然不顾天子威严。圣人常言三省,敢问公主,每日可能做到三省自身?”
姜婵一听对方不仅牵扯到自己,还言辞犀利直指戚雯,顿时觉得火气上涌。
戚雯回头看她一眼,低声道:“别动。”不管。
姜婵气得眼都红了,哪里听得见她的话,戚雯抓住她的手,问下头那人:“本宫所为皆得陛下首肯,看来你不是对本宫不满,是对陛下不满。”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戚雯呵道:“你叫什么?”
“小生籍籍无名不足挂齿。公主既连圣人之言都…”
“闭嘴!”戚雯看了眼疯狂给她示意的官员,不由蹙眉,也没心思与人争辩,“时辰已到,本宫祝各位前程似锦,青云直上,为陛下、为百姓分忧!”
下面的官员连忙带着考生依次进入考场落座。
见人已散,刚才的那考朝着戚雯拱拱手,也进了考场。
姜婵此刻倒有些冷静下来,她打着手语告诉戚雯:“此人不简单,怕是…”
姜婵不说了,因为戚雯已经看过来。
她能想到的,戚雯也能想到,并不需要她说。
想了想,她换了句话:“经此一事,只怕人心浮动。”
“若是因这点事失利,这样的人,朝廷要不起。”虽是这么说,戚雯的眼中却仿佛结了冰霜。
姜婵知道,朝廷急需人才,若是科举出了事…
她轻轻叹了一声,思考起这考生背后的人。
所谓流言
除了这个插曲,考试如想像般顺利进行。
三天又三天,三天再三天,除了每日固定的一句“跟我走”之外,两人再也没说过话。
但那日的事还是风一样在百姓之中传开。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出乎意料的,众人讨论的大多是那考生那日的一番话,而不是戚雯那日的所作所为。
表面上风平浪静无人开口,但私底下,不少人都承认那考生说得对。
毕竟,这两件都是事实。
又想到当年跟着她下嫁丹阳的皇帝…
说戚雯跋扈不规矩的多,说她专弄权势想做女皇的也不少。
但不管如何暗潮汹涌,这些话都到不了戚雯耳朵跟前。要不是姜婵偶尔听到底下人说了一句,追问之下,也不知道这事。
再次现在戚雯面前,她就有些犹犹豫豫。
戚雯似乎发现不对,细细看她一眼,手中的笔不停:“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她这么一说,原本犹豫着正要开口的姜婵瞬间闭紧了嘴,不动了。
戚雯已经够忙了,这种事情又何需烦她。
于是姜婵只是摇摇头:“殿下写了许久,劳心伤神,不如歇歇?”戚雯自从进了书房手中的折子就没停过。
她一边劝戚雯休息的同时,一边又心惊得厉害。
外头传言戚雯把持朝政,姜婵从不这么认为。但朝中事事过问戚雯并不夸大。
甚至,姜婵听说,每三日的早朝,龙椅左侧另设一把太师椅。
不知此前在丹阳,是否也是这般?
姜婵虽有疑问,但心里清楚,丹阳和天齐不同,丹阳不管私下还是明面,戚雯都是丹阳王;而天齐,至少明面上,皇帝才是唯一的王。
如今两人姐弟情深,可日后,皇帝真的不会忌惮戚雯吗?
姜婵有些忧愁。
她的忧愁落在戚雯眼里又被放大了一倍,戚雯不知道她已经想了这么多,只当她为刚才的犹豫忧愁。
闻言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