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前天夜里黎未寒一夜没回来,他几乎是不曾合过眼的。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感知不到黎未寒的灵力在身侧,心里便永远不会踏实。
&esp;&esp;时惊尘翻了个身,正准备睡个回笼觉,感觉到手上攥着东西,便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看了一眼。
&esp;&esp;手上抓着一片柔软的碎缎子,隐约还能看到梅花暗纹。
&esp;&esp;这是……黎未寒的中衣么,怎么只有一片,断口还是齐整的。
&esp;&esp;时惊尘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悄悄往黎未寒那儿看了一眼,见这人已穿戴整齐,便没在说什么,只将那片料子藏好,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才开始穿衣裳。
&esp;&esp;前襟的系带松了送,时惊尘在衣襟敞开前即时拢了一拢。
&esp;&esp;百花休给他选的这件中衣,是青城一家有名的裁缝铺新出的料子,说是叫什么月影纱,穿在身上冰凉凉的不生热,倒是十分舒服。这衣裳挑不出错处,就是料子太滑,指尖流沙似的总也攥不住。
&esp;&esp;黎未寒几乎没见过时惊尘穿衣洗漱的模样,在天韵山庄时,时惊尘都会起在他前头,备好早膳再去上早课,这人修习心法很勤快,早上走了,夜里才会回来。
&esp;&esp;今日倒是头一次见他这迷糊的笨拙样子。
&esp;&esp;“穿反了。”
&esp;&esp;这一声提醒传进耳朵里,时惊尘才发现自己穿反了鞋子。
&esp;&esp;怪不得穿不进去。
&esp;&esp;他抬头看了黎未寒一眼,发现这人分明在看书,怎么会知道他穿反了鞋子呢。
&esp;&esp;心下正思量着,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
&esp;&esp;那叩门声轻飘飘的,想来是个姑娘。
&esp;&esp;时惊尘正打算躲一躲,黎未寒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动,自己从凳子上起了身,过去开门。
&esp;&esp;“仙君,郡王让奴才来给您送些早膳。”叩门的是个是十五六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梨涡。
&esp;&esp;黎未寒看她身后站着的五六个丫鬟,又见这几个人每人手上都提着两层的食盒,便知这一顿早膳多少有些铺张。
&esp;&esp;他站在门口,微微弯了弯腰,问那小姑娘道:“都有些什么东西?”
&esp;&esp;小姑娘见黎未寒如此亲切,让身后的几人打开盖子,才道:“银耳燕窝汤,蟹粉蒸包,糖水芙蕖……还有木樨糕。”
&esp;&esp;黎未寒听这小姑娘说了一连串,最后绕过她,将那撒了点点木樨花的点心,以及一碗看着像瘦肉粥的汤羹端了起来。
&esp;&esp;“这两个我留下,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esp;&esp;“这……”那小姑娘的眸光动了动,道,“这不行的,我们不能吃。”
&esp;&esp;“怎么不能吃,我瞧西边的屋子空着,你们去那儿,吃完再拿走就是了。”
&esp;&esp;黎未寒含笑说了一句,也没让几个人进来侍奉,拿起盘子便进了屋子。
&esp;&esp;小姑娘愣了一愣,半晌才红着脸将食盒拿走。
&esp;&esp;黎未寒这人长得过于好看了,又是如此的体贴人,很容易让人心声好感。
&esp;&esp;时惊尘见黎未寒端着东西回来,一边穿衣裳,一边道:“师尊对这些人倒是挺好的。”
&esp;&esp;这人在平日里冷言冷语,对小姑娘倒是从来都有十成十的耐心。
&esp;&esp;黎未寒听他又开始阴阳怪气,把东西放在桌上,随口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若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会送到这样的地方侍奉人呢。”
&esp;&esp;时惊尘听见这句话,心下也没再给自己较劲。
&esp;&esp;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不少人站到高位便会成为欺凌弱小的一方,欺软怕硬是常有的事。黎未寒却不同,他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小者便会心生怜意的人,颇有种“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意思。
&esp;&esp;时惊尘觉得黎未寒的过往一定不同寻常,他眼眸中有遮不住的故事,却从来不愿意同任何人提起。
&esp;&esp;大多是人只知道他从一个乞丐,短短几年就成了如今这样,议论他出身卑微,说他心术不正,却从来都不知晓这几年里黎未寒究竟经历了什么。
&esp;&esp;时惊尘与黎未寒在一个屋檐下三年,尽管黎未寒有意遮掩自己的灵根与心法,但他还是能感知得到,黎未寒的灵根不是一般的低劣。
&esp;&esp;那是一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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