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屋内装修简陋,墙壁上方裂痕长生,缝隙里布满阴苔。只有一楼地板铺了花岗岩,白墙已脱落许多,一楼楼梯依旧是未装修的水泥铺作。与三楼交接的楼梯变成木板隔,踩上去发出沉重的声音,脚下空心感十足,没有安全感。
灯泡长久不运作已经昏暗,陈颂在昏暗中来回走动,静静地与这位好久不见的旧友无声交谈。
他饱经风霜归来,带着北城飘零无情的雪;它依旧风雨不动地驻立此处,容纳岁月衰老的尘土。
最终,陈颂卸下三年的风尘,在一片废墟中入睡。直至翌日一早来的一通电话叫醒了他。
陈颂还是没呼吸惯屋内沉闷的空气,他接起电话,起身打开了窗户。窗户发出刺耳的声响,清晨的冷风随之而入,让他清醒不少。
“喂?”陈颂嗓音干哑。
“喂?陈颂你放寒假没有?”电话里响起青年熟悉的声音,许久未闻却不生疏,“今年过年回不回来,我妈老嚷嚷着要你回来一起过年呢。她说你今年要是再不回来,她就打算全家去京市旅游找你过年呢。”
陈颂睡意浅了下去,润了润嗓子后道:“陆远,我”
“诶,你别不信啊,我妈真的这么说的。”陆远见他不信,认真道,“她已经在看票了。我问完你,她估计就要买了。她说大概在农历二十七八过去。你到时候可要好好迎接我们,带我们”
陈颂看着清晨初起的太阳,周围几片浮云掩去刺眼的光芒,柔和得让人心旷神怡。电线杆上站着几只小鸟早叫。
陈颂道:“我回家了。”
“啊?”陆远方才喋喋不休的话语顿时喑哑,他愣神道,“回家?回哪的家?你在京市的出租房?还是”他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与雀跃。
陈颂很轻地勾起唇角,看着日初:“是,南城温市的家。我回来了。”
“我靠!真的假的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没有啊?”陆远大叫一声,“你他妈回来了怎么不早说!还是不是兄弟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消化了片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情谊,你回来也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终究是错付了!!!”
陈颂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等人发完脾气后才贴回耳边:“昨天刚回来,太累睡了一晚。没来得及说呢。这不刚好你打回来了。”
陆远轻“哼”一声:“你骗鬼呢陈颂,要是我今天不打电话来问你,你猴年马月想得起我?我还不了解你么?”
陈颂顿了下,握住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
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算的上了解他的人,应该是陆远了。陆远知道他的喜好和脾性,但他们之间无关于爱情,而是陈颂为数不多,称得上唯一的友情。
也许是在北城待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忘却原来的生活。陆远与他又不在一地上大学,渐渐地联系也断了。
陈颂赔罪道:“抱歉啊,要不然我请你吃饭?”
陆远哼笑道:“哟,在京市混的不错嘛,是个京爷了,都能请我这种乡下小土鳖吃饭了。”
陈颂无奈笑道:“你是吃还是不吃。不吃我就不给你腾时间了。”
陆远急了:“吃吃吃,你就这么点请人的态度诶。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妈也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见见?”
陈颂犹豫了一会道:“最近恐怕不行,得打扫家里。等安顿好了我再登门拜访吧。”
陆远说:“要不然这样吧,你干脆过年来我们家吃年夜饭怎么样?反正我妈也说了今年要跟你吃。每年都要你来,你都没回来。就我们家三个。我爸妈我,加上你,我们四个人一起过个年。别家亲戚我爸妈这些年早就相看两厌,不跟他们往来了。”
陈颂思考片刻后道:“好。我知道了。”
“行,待会我就跟我妈说!我前两天也刚回来,一回来我妈念叨的就是你了。她知道后肯定很高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了,你到像她生的。”陆远说说笑笑,语气里有些打趣的不满。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