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曾经……想要抹去你的记忆,再给你生个孩子,这样我们就会变成真正紧密的一家人。”
“有个孩子总是不一样的,她有你的血脉,这是你第一个孩子,你一定会接纳这个家,再也不会想要丢下我,每日放值后我们回到家中,我抱着孩子,让她叫你娘亲,你若是喜欢,我还可以再给你生,让家中热热闹闹的,孩子都由我来管教,你只要逗一逗他们便好。”
他描绘着那个画面,语气却满是怅然。
崔韵时惊呆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她最离奇的设想里也不会出现这一种情况。
她怎么能想到谢流忱的蛊术高明到这个地步了。
神医啊。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防备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做。”谢流忱打开瓷瓶,将丸药扔入炭盆里。
崔韵时赶紧捂住口鼻,万一这丸药的使用方法就是焚烧后产生气味,她可不能中招。
谢流忱见她对他越发怀疑,愣了一下,才道:“我将它们销毁,是想让你知道我再也不会骗你,也不会背着你做什么事,你可以相信我,若你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不会害你,如果你不情愿,我便不会违背你的意愿擅作主张,摆布你的人生。”
像是怕她误会他的话,这两句话,他说得极慢,字字恳切,可那眼中的期待,却仍旧是藏不住的。
崔韵时明白了,他把底牌都翻出来交给她,想孤注一掷,以此表现自己的诚意和真心,想要换取一丝机会。
那两瓶丸药确实可以令事态完全转变,强行让一切都回归到最开始的状态,朝他期许的方向发展。
而他却将它们全都摆在她面前,将事实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谢流忱抓住她的沉默,继续争取道:“我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给你生孩子的男人,你不用受任何生育之苦,也不用担负任何风险,一切都由我来。”
“只要你要,我就会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她是你的孩子,一定聪慧又可爱,处处都是好的。”
崔韵时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并没有动摇,她只是觉得眼前人万分陌生。
过了很久,她开口:“你做这些,是想要一个转机、一个机会。”
“可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形同陌路,无爱无恨。”
她的意思很清楚,他想要的结果和机会,永远都不可能。
谢流忱喃喃道:“这样啊……”
每一个字,都像屋外被风吹落的雪一样,颤颤地发着抖,再坠了地。
“二小姐你瞧, 这朵梅花开得真漂亮。”青溪指着梅树,想哄她笑一笑。
谢燕拾站着没动,连头也不曾抬。
青溪住了嘴, 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阴沉的面色, 不敢再多说。
过了会,谢燕拾拄着拐杖, 慢慢地往前行。
青溪忧心不已, 这样厚的雪, 这样冷的天气, 二小姐本不该出来, 若是要活动筋骨,在廊下屋中都可以。
之前公主为了二小姐的腿伤,重金请来一位专攻骨科的名医, 令他长居谢家,便于随时照料二小姐。
庄大夫说了,二小姐不能受寒,不然伤腿便会痛得厉害。
可是二小姐执意如此, 她们做丫鬟的也只能陪着。
见香正拿着一件披风在旁边等候, 随时准备给她裹上。
谢燕拾拄拐走了一小段距离,忽然甩开拐杖,朝青溪伸出手。
青溪会意, 立刻搭了上来。
谢燕拾将重心偏移,拖着一条跛腿,先由青溪扶着慢慢走,走过五株梅树后, 她推开青溪,自己一个人, 极其缓慢地朝前去。
她很快就习惯了这样的行动方式,甚至可以拖着那条腿快走几步,步速只比常人慢上一些。
可不管走得快或是慢,视野都是一高一低起伏着的,每走一步,她所见的世界都在上下摇晃。
她的伤都已经好全了,可是她的腿再也不会好了。
她的余生都要和这样一条腿凑活着过。
谢燕拾头上渗出冷汗,青溪很有眼色地给她递过拐杖。
谢燕拾拄着它,慢慢转了个方向,在湖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她看着平静如死的冰面,举起拐杖,用力地敲下去。
一下、两下,她想要将它敲出一个洞,可是却只将它敲裂,并未彻底敲破。
她重重地喘着气,差点从岸上摔下去。
青溪赶紧扶住她:“二小姐小心,什么都没有身子要紧啊。”
谢燕拾没有推开她,她将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心中无处发泄的恨意让她胸闷气短,不由地哬嗬喘着气。
那一日她刚刚苏醒,意识一恢复,她便要喊人,去杀了崔韵时,把她大卸八块,怎么样都可以,杀了她。
她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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