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风。
&esp;&esp;她洗完澡,披了件轻薄的外套走出房间,想去厨房倒水。路过客厅时听见阳台的门没关严,门缝里传来风声,有火光一闪一闪地跳着。
&esp;&esp;沉时安正靠在栏杆边抽烟,手肘搁着栏面,半个身子隐在暗影下。
&esp;&esp;他抽得很慢,指尖夹着那根烟,烟灰长得像是故意没抖,风吹来时轻轻弯了一下,悬着不落。
&esp;&esp;她推开门,在门边站住,开口道:“你怎么抽烟?”
&esp;&esp;他“嗯”了一声,“最近事有点多。”
&esp;&esp;她看着他没动,问了句:“心情不好?”
&esp;&esp;他没应。
&esp;&esp;只是转身看她。
&esp;&esp;眼神在烟雾后面,藏得很深,脸色没什么起伏。
&esp;&esp;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他身侧。他在她走近时低头把烟掐灭,侧着身子,没给她让太多空间。
&esp;&esp;她望出去,楼下街灯亮着,风吹过他身上的烟草气和淡淡的冷意,混合得极沉。她站得近,觉得有点不容易呼吸。
&esp;&esp;他的视线在脚边一处小裂缝停了片刻,忽然低声:“你总是这样。”
&esp;&esp;她转头看他,不明所以:“哪样?”
&esp;&esp;他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没答。
&esp;&esp;只随手把烟头放在阳台沿上,然后慢慢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
&esp;&esp;没抱得很紧,动作不急,也不突兀。肩背微微收着,头低下轻贴在她耳侧上方,呼吸落得浅。
&esp;&esp;像是风快把他吹散了,只能靠着她稳住。
&esp;&esp;被他的气息瞬间笼罩,沉纪雯怔住了。身子没退,指尖顿在自己的外套扣子上,犹豫要不要推开。
&esp;&esp;他没再说话。
&esp;&esp;她也再没问。
&esp;&esp;两个人站在风里,一动不动。
&esp;&esp;整栋楼仿佛都沉了下去,只剩阳台这一格亮着灯,还站着他们两个。
&esp;&esp;过了很久,他轻声开口:
&esp;&esp;“你能不能别总是让我看得那么清。”
&esp;&esp;她垂下头,脸侧碰到他颈边。
&esp;&esp;“看得太清,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esp;&esp;那句话像是没说完,半截就散进了夜空中。
&esp;&esp;那一瞬,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极缓慢的疼意,让她眼眶莫名有点发酸。
&esp;&esp;她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音。
&esp;&esp;只抬了抬手,又放下。
&esp;&esp;直到空调外机轻响一声,他才终于松开怀抱。
&esp;&esp;“行李收拾好了吗?”他说。
&esp;&esp;语气轻得像在随口问一问天气。
&esp;&esp;她没抬头,只“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esp;&esp;“这个时候应该也有不少宴会吧?”
&esp;&esp;“没安排,看情况。”
&esp;&esp;“行。”
&esp;&esp;他说完这句,再没别的话,听上去真的只是普通地关心一下行程。
&esp;&esp;她离开阳台时没回头,只把门轻轻关上。
&esp;&esp;沉时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没有笑意。
&esp;&esp;终于要回去了。
&esp;&esp;他想。
&esp;&esp;终于要有人告诉她了。
&esp;&esp;方承屹传真上的kelv,
&esp;&esp;那个把她从联姻里切出来、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接住她的人,是谁。
&esp;&esp;他不想再演了。
&esp;&esp;这个好弟弟的角色,他演得太久,太腻,太烦。
&esp;&esp;他把她所有的退缩都看在眼里。
&esp;&esp;她每一次转头、皱眉、发呆,他都知道背后藏着的情绪是什么。
&esp;&esp;他配合她所有的节奏,等她准备好,等她不抗拒,等她哪怕只有一秒钟习惯他的存在。
&esp;&esp;可他也有底线。
&esp;&esp;也有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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