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我……我不喜欢你,你别这样了。”她在怀里哭着说:“你回家好不好,求你了……”沈长秋哽咽笑了一声,放开严宁,撩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头发,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她脸上除了花了的妆和刚哭的泪,完好无损。“别怕,我都问过了,我会注意的,回去我给你梳头发吧,然后再擦干净脸,好不好?”沈长秋笑着凑近哄她。他看着她委屈又倔强的眼睛,又说:“我们一起回家吧,阿宁。”严宁听到这个称呼,突然停止了哭泣,只剩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沈长秋疼惜般抚摸着她的脸,全然忘了来之前在民宿的歇斯底里。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还有,你说你不喜欢我,可是阿宁,我真的,很爱你。”说着,他轻轻凑近严宁,在她苍白紧闭的唇上。延续中秋时未能完成的吻。-------------------- 心扉=====================唇尖轻轻一碰,严宁立马后退,掌心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看向沈长秋。他细碎的前发遮掩住眉毛,眼神还是那么清澈与明朗,浅浅的酒窝自始至终挂在两颊。他刚才说什么?爱。似乎从那年起,再也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字。严宁一想到他说的这个字,脑海中的一笔一划开始构建出字形,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流,它们重开屏障,争先恐后再次浮出眼眶。自刚才见到沈长秋起,他的动作,是轻柔的,语调,是温和的。但如此像水的一言一行,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趋势漫进她的心间,甚至于刚才轻触的吻,仿佛瞬间溶去身上所有的刺与防备。她像一个疲惫无比、满身伤痕的战士,终于卸下了厚重的盔甲与锋利的剑刃。她此刻的眼泪像是回应一样滴答滴答。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什么,另一只手急慌慌用衣袖去擦沈长秋的唇。“唔……”沈长秋制住她的手腕,笑着说,“唾液不会传染,我只碰了一下。”严宁捂着嘴,憋住泪小声说:“……口腔溃疡有可能。”“那你有吗?”沈长秋问。严宁怔住摇头。“我也没有。”沈长秋不急不忙帮她擦脸,“所以别怕,眼泪也不会。”
“沈长秋……”严宁声音更闷了,“可我已经过了两小时了……”“你都没到24小时,72小时之内都有用的。”“可也说只有95的概率……”严宁僵着脖颈试图憋住泪,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恐慌,可她真的好怕,仿佛她扫把星的命运终于惩罚到自己,又将扫射到沈长秋身上。她不敢赌。“那只是理论上的,而且目前为止,从没有过24小时内失败的案例。”沈长秋回想了解到的信息,抚摸着她的脸,继续柔声哄她:“好啦,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看,你都成小花猫了,小花猫该回家洗脸睡觉啦。”“沈长秋……”严宁心一颤,两只手隔着袖子各捂住眼睛大声哭了出来,“你别说了……我又不是小孩了……”“好好好……不说不说,阿宁最乖了。”沈长秋再次抱住她,在她耳边真哄小孩一般哼起了歌谣。那是小时候在福利院,冯妈妈给他们唱过的,沈长秋只记得几句重复的调调。没过一会,严宁安静了下来。“我好饿……”她取下捂眼睛的手,红着脸委屈委屈。沈长秋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糖,取了两颗,轻轻放进严宁的嘴边,“那你想吃什么?”严宁将薄荷糖含进嘴里,想了想,不争气说:“煮泡面。”“好。”沈长秋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笑了。他把一旁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你房间我进不去,先穿我的,好吗?”走廊里冷冰冰的,程江没走,依旧坐在门口发呆。房门比较隔音,他听见严宁吼了两声,接下来也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劝好了。程江自嘲笑了一下,下午他进去过,起初她只是冰冷的拒绝,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驱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母亲的电话,犹豫片刻,他接了。“儿子啊,你爸他真生气了,这么大的事你不给他说,尽让他cao心,你就听我的,你们这事办得也顺利,回头咱们和领导吃吃饭,你就别老往外跑了,多危险呐。”程母很温和,但声音很小,像是在躲着谁。“妈,我说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不用他管。”程江的心情却显焦躁,这次的任务是顺利,可唯独出事的只有严宁一个人。“哎呀,你这天天不要命的,”程母埋怨了一声,提醒他,“你可别忘了你怎么答应你爸的,你说干到今年年底就退下来。”“……知道了,知道了。”程江下意识敷衍。“知道就好,对了。”程母突然话锋一转,声音更小却严肃,“你们队里说是被艾滋病人咬的就是那个姑娘吧?”程江叹了口气,整个人更加颓丧,父母来单位碰见过几次严宁,知道程江的心思还大吵了一架。说她没礼貌,见人都不知道打招呼,一看就不像好好过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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