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目因为主人重伤而暗淡,仍藏着暗峰和冰魄般的冷芒,还有如野兽般的警惕与防备。
痛!
燕行的第一意识就是痛,那种痛排山倒海的袭来,好似躺在车轮底下被车轱辘辗压,骨肉粉碎成泥,痛得每根神经都在抖。
淹没在痛楚的海洋里,他的呼吸急促,冷汗泠泠,痛吞噬了所有意识,他的视野也有些模糊,没看清头顶上方是什么东西。
过了几分钟,视野慢慢清晰,燕行才看清头顶是一片苍穹形的浅橙色,不用思考,潜意识也能认出那是帐蓬,一顶浅橙色的单人帐蓬。
他有点混沌的大脑一秒清醒,谁救了他?
知悉自己人身安全,燕行眼底浮出丝丝感动,四下张望,单人帐蓬,很窄,透过帐蓬望去,外面也没有人,有一堆火冒着青烟。
飞快的扫视一圈,他马上将环境对号入座,这个地方就是他找到的栖身之地,他记得拖着身体,咬牙坚持离开与杀手拼命的地方,找到这里,吓走一只巢居的锦鸡,将岩石窝洞占为己有。
他记得,他试着联系队友最终徒劳无功,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后来什么也不记得。
究竟是队友找来了,还是路人甲乙丙救了他?
燕行潜意识里认为是队友找来了,毕竟他伤成那样,若是穿越游客或是护林人员遇见他,看到他的伤口估计会当他是黑社会的,大抵是害怕的。
那么想着,忍着钻心似的疼痛,仔细的再次观看,他的背包还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岩窝洞一角丢着一捆枯柴,靠近岩边沿、如果下雨能沾到雨水的地方放着几根树枝,上面搁着两个用藤草织成的简易筛子,装着成堆的绿色药草。
看到草筛子,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出怪力小萝莉和她织的那只藤草筛子的样子,转而自嘲的笑笑,胡思乱想什么?那只怪力小萝莉嘴毒手狠,他觉得小萝莉遇上重伤人员,十有八九会见死不救,若能帮打个电话报警就是天大的善良。
再继续观看,火堆中央放着成三角形的三块石头,旁边不远还有一块石头,一个地方铺一层青草,上面有一只有柄的不锈钢碗,还有些很大张的树叶,以及装有东西的红色食品袋子。
呃……
看到自己所见之物,燕行有种想抽风的冲动,这架式肯定不是他的队友们,他们在枪林弹雨里求生,携带之物每一件都是有用之物,哪啥得浪费地方带只碗,看样子可能是护林人员,所以进山还背着吃饭的家伙。
观察外面一番,他才有心思关心自己,发现自己盖着张毛巾被,隐约感觉自己没穿衣服,用没骨折的右手揭开毛巾被,果然没穿上衣,骨折的左手被用树棍固定,用野生的青藤绑扎得牢牢实实;
再看胸前也盖着纱布,侧目望左腰也看到了包扎的纱布,全身剧痛,他对伤口情况如何没感觉,反正痛得根本分不出究竟哪里是伤。
燕行抓向胸口的纱布,只揭开一角,露出一团草药,捣烂的草药敷在伤口后水分蒸发,药草干结,也粘住纱布。
痛!
很痛。
他真的不想承认很痛,可是,他敢拿人格起誓,他受无数次伤,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样一样痛得厉害。
好像因为意识清醒,疼痛感也更强烈,他疼得流冷汗,抹把汗,手顿住,摸向左脸,伤疤还在,他那颗猛然提起的心落了地。
“老子就不信你能痛死我!”燕行发狠的吸口气,侧身向右,用右手撑着爬坐起来,再次检视自己,伤口被包扎得很好,他真的挑不出刺儿来。
坐起来,疼痛在后背流蹿,他不自禁的绷紧后背,再次深吸几口气,将毛巾被披到肩上,挪到帐蓬门边,拉开拉链,小心翼翼的钻出去。
试着站起来,感觉非常不好,腿脚麻木,走路像踩棉花,外面空气清新,没有太阳,天色明霁,岩窝底旁的草叶还有湿意。
他迈着修长的长腿,走到自己背包边,拿出手机想联系队友,没电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顶头风!
燕行把手机丢开,找出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想找个地方去放水,人如无根浮萍,头重脚轻,他忍着羞耻感,挪到离帐蓬最远的岩窝边沿,撒了一泡超有份量的尿。
走回到靠近火堆的地方,放眼远望,连绵的群峰顶萦着白雾,有如仙境,意境高远,近山草木青翠欲滴,山青草绿,清宁静雅。
若是游客,必然浑然忘我,乐不思蜀,燕行的唇抿得死紧,他这样子怎么才能走出大山?他觉得就凭现在这样子,估计走下山坡都有困难。
当视线移到草坡之下的干谷,双目骤然一凝,有人!
两山头之间的谷不宽,原本是干谷,大概下了瀑雨,积了白花花的水,一人从对面树林边缘钻出来,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那人挑着一担柴,依稀可见穿深灰色衣服。
站了小会儿,双腿像抖面条似的颤,燕行撑不住,挪到放背包的地方坐下,视线始终望向外面。
天气干爽,乐韵本着不能浪费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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