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不止是学费的事,她是觉得奚言的公司离倒闭不远了。
奚言哪里会被这种程度的狡辩说服,依旧不放手和她对视。
“你很讨厌。”林沧生气地蹬着办公椅往后退,逃出了奚言的“魔爪”,气鼓鼓地看着他。
奚言也不甘示弱的皱着眉问自己哪里讨厌了。
林沧想不出哪里讨厌了,努了努嘴小声回答:
“痛。”
奚言被气笑了,冷哼一声又问:“手疼还是脸疼?”
林沧气性也上来了,皱了皱鼻子,自以为很凶地盯着奚言,却被奚言像应付炸毛的奶猫一样揉乱了头发。
奚言刚打算作罢,正要放下手就被林沧双手抓住,发了狠似的对着手腕就是一口。
不疼,但奚言甚至能感受到女孩的牙齿气得发抖。
气氛僵持着,直到林沧觉得口水要粘到奚言的手腕上了,小女孩还是有点包袱的,只好松了口,继续恶狠狠地盯着奚言。
奚言毕竟不是真要和她争个谁对谁错的,于是也憋着笑道歉。
“阿沧,哥哥是希望你不要去思考一些大人才需要思考的东西,那些哥哥都能轻松解决。你可以去多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和电影,可以出门逛逛博物馆、动物园,还可以去多学一些音乐、体育之类的,都可以。”
奚言叹了口气,拉过林沧的右手,摩挲着被她自己咬出血的指节,“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不开心的事情,和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哥哥。”
“答应我,每天都要告诉哥哥,好吗?”敲门的声音响起,奚言瞥了一眼门的方向,转回视线继续盯着女孩的眼睛。
沉默中林沧也不好意思再僵持下去了,“你不准再捏我的脸。”她抽出手,转身侧对着奚言,一副不愿在和他纠缠的样子。
“好。”奚言收回再想去揉女孩头顶的手,起身走回了办公桌。
文芝说是奚言的生活助理,更像是私人助理,她的合同是和奚家的家族办公室签订的,因此也要处理奚言的家族事务。而奚言之所以放心自己的生活助理由家庭办公室签订,是因为奚言在奚家内部主管的便是家族办公室。
这个机构比起其他几位叔叔的集团项目来说是小,且家族事务最终也都是由奚老爷子决定的。可如果打个比喻,对各位封王的“皇叔”来说,奚言就是掌管户部和礼部的“皇长孙”。看似没什么威胁,可要说起家族内部的消息,却是最灵通的。
瓜分林家的庆功宴得由奚言来举办,由头随便找一个就好,更重要的是林家这条大鱼鱼头归谁、鱼肚又归谁的问题。奚言觉得比起礼部、户部,自己更像是个内务府的管事,忙前忙后,什么好处都捞不着。家宴的安排因为庆功宴提前,林沧少不得被提及,奚言不打算再韬光养晦。
他的二叔奚清岚和小叔奚波悠近年来彼此之间愈发不对付,之前两人还可以联合起来针对奚言,但奚老爷子偶尔释放的放权信号更让两人紧张。何况以前奚波悠愿意给奚清岚当跟班,不是因为两人的母亲是姐妹,更是因为奚澄这个长子的存在。
奚楚瑜有三任妻子,无伤大雅,他只在乎奚楚瑜的态度。
“波悠,那是你大哥的继女。”奚楚瑜做在书桌后面的竹制躺椅上,连头都没抬一下。奚楚瑜喜欢所谓的中式风格,其实就是嫉妒发妻那种书香世家的生活,虽然没落却难以叫人看轻了去。他便照猫画虎,请了不知道多少风水大师、奇巧匠人才有了如今这个奚家“老宅”。
“爹,我这不是觉得既然瓜分了林家,这小姑娘也得去庆功宴上露露面,给大家见识下林家的美人啊。”奚波悠见老爷子不在意,佯装赔笑道,眼里却都是朝向奚言的挑衅。
奚言从进屋起就从未变过脸色,此时也只是轻笑一声缓缓说到:“小叔想要凸显我们家如今的鼎盛自然无可厚非。可小叔有没有想过,林家和奚家当年也有过联手的时候。这次恶人我们当了,其他人现下与我们联手,未来未必不会担忧自己成为猎物。”
奚波悠被这绿茶味熏着了,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摆起长辈的架子和戏谑的腔调,“我当然想过,这不是把好东西给大家分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低调、高调的,都拿下林家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奚言已经被恶心得麻木了,他当然知道圈子里是怎么玩的,未成年的女孩在他们这算不得什么,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他才会第一时间找到林沧。
于是他并不接话,反倒转向奚楚瑜,等待真正的决策者发话。奚言明白,他这脑子里全是酒色的小叔,这个时候在老爷子的书房,能谈的只有怎么瓜分林家的问题?这也是此次庆功宴的关键。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小叔的意图他也探查到了。奚波悠大概是想要啃下林家最大的一块肉。
奚家版图大,有许多产业都是为了政府的各种篓子接的项目,到今天也成了有规模但零散的供应链,主要是些建材、粮油一类政府会采购的东西。奚楚瑜虽说是一直在给两个儿子锻炼的机会,但一直给的也不是集团里什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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