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小孩,让他都久违地有种被使唤的感觉。
林遥提起过女孩胃肠不佳,也不太能吃辣,奚言点了自己常吃的一家扬淮菜。京华虽因本地美食贫瘠被笑称为“美食荒漠”,但毕竟也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反倒外来的美食数不胜数。
“都是些清淡的菜,可能不合你胃口,不过这道白袍虾仁很好吃的。”小姑娘对吃的是什么好像并不在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奚言也察觉到了,大概是抑郁症的缘故,女孩不是故意冷漠应对,而是长期的解离状态就让她无法察觉、或者说选择性地回避他人的情绪。
林沧没什么胃口,于她而言吃饭更重要的作用是降低胃疼发生的频率。她拿出配好的药盒,对面的男人很有眼色地递过来一杯白水。
药真的很多,她是故意要在奚言面前吃掉这么多药的,希望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病很麻烦。往常她都竭力避免在阿姐面前吃药,这总是会让阿姐心疼。但小孩子是注意不到自己的别扭的。所以她才会一边希望对面这个人能够一直陪伴自己,一边又肯定对方办不到,于是希望他能赶紧远离自己。又或者说,她对这个人其实是有记忆的。ptsd让她选择性遗忘痛苦的记忆,但是她仍然能从别人口中如同旁观者一般了解到自己的经历。而更重要的是,那些快乐的日子和痛苦的时光混杂着,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少年的影子。她也曾在逼不得已要出席的宴会中见到男人向她走来,她却害怕地又躲回阿姐的庇护下。她潜意识地害怕靠近这个人会让她想起痛苦的回忆。
奚言没有多想,他看着女孩面无表情地吞咽着大把的药物。其实除了那双无神的眼睛,女孩的眉眼浓烈,社交距离可见的睫毛长长的,尤其是下睫毛如同蝶翅一般。唇色浅淡,她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都没有色彩,却有一种让人心惊的苍白的瑰丽感。
“阿沧每次都要吃这么多药吗?你阿姐说每月要去看一次医生对吗?”他有些心疼女孩竟然得吃这么多药,开始怀疑林遥请的心理医生是不是医术不行。
“不是每天,常吃的只有这几种,其他…”林沧还是如实回答了。“都是用来降低副作用的药。”
“让胃好受一点。”她补充道。
“好吧,之后到看医生的时间,哥哥再陪你一起去。哥哥先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门了,阿沧想要再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奚言起身去拿厨房里的垃圾袋。
“不用了。”女孩摇了摇头又不再看奚言。可惜还是被奚言逮住小姑娘会在他收拾桌上垃圾的片刻偷偷用余光观察他。又在两人对视时装作冷静实则慌张地别过头去。他弯了弯唇没有点破,好奇心谁都会有,小女孩脸皮薄,他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走吧。”林沧穿好了外套在门口等奚言收拾吃剩的外卖,白色的羽绒服有一圈巨大的毛毛领衬得她愈发像奚言记忆中的那个小糯米团子。她站在门口出神的样子有点呆,又有点乖,让奚言看得有些手痒。
忍住冲动,奚言还是不太想给妹妹留下个不正经的初步印象。京华这两天偶尔还是会下雪,他把垃圾袋放在门前,又转头去洗手并拿了条自己的围巾给女孩戴好才出了门。
开车驶向最近的大型商超,奚言顺便确认了女孩的学校状况,和林遥描述的差别不大。女孩没有和京华一般的权贵或富商家庭的孩子一样去读那几个私立学校,她是自己考上的市里数一数二的公立中学,学校是个老牌学校,主校区就在老城中心区,不过正好离她母亲留下的公寓和奚言的房子都还算近。奚言送女孩上学再到公司上班也较为顺路。
虽然说公立学校有穿校服的规定,奚言还是让女孩多买几套春装。林沧往日很讨厌阿姐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陪着官太太们逛上一整天的街。试了两套衣服就开始敷衍应对热情的柜姐,最终还是奚言帮她挑了大部分的衣服。不过小姑娘的衣服还是很好挑的,脱下臃肿的羽绒服,女孩身量极佳。女孩发育得早,林沧快一米七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算比较高的,抽条快再加上肠胃的毛病让她身形有些瘦削,面上保留的婴儿肥看着还算过得去,纤细的手腕却让奚言觉得自己得赶紧把人养胖。
奚言见女孩兴致不高,逛了几家适合年轻女孩的女装店就打算停下了脚步,结账的完却发现小姑娘不见了。他在车上要到了女孩的电话,刚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女孩发来的短信说她马上回来。
“阿沧下次要去做什么记得告诉哥哥,”奚言这也才二十多,知道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不能表现出太强的控制欲,不然只会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你和那个姐姐选衣服太久了。”女孩没什么反应地说到。‘那个姐姐’是一旁接待的柜姐,奚言多年来没照顾妹妹的遗憾在今日全部被唤醒,继母病弱,小时候的妹妹却也总是被他和侍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是他发誓他们在这家店待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我想回去了。”林沧逛街的效率惊人,从他们下到超市,她一边和奚言确认家里有的和没有的物品,一边很快就买好了文具、热水袋和水杯等必需品。奚言提出要晚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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