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予,我的衣衫哪去了?!”只穿了中衣的颜昭又惊又怕,一双桃花眼不知何时蓄了泪,后怕的几乎要哭出来,“椿予,我怕是要害了娘和爹。”
他已经被陛下钦定为凤君人选,旨意不日便到。偏偏他却在此时出了这等纰漏。
似是想到了什么,颜昭忙卷起自己衣袖。果不其然,象征男郎清誉的朱砂痣也消失殆尽。
颜昭脸上登时灰败一片,还不等他掉泪,缓过神来的椿予急急拦住意欲自尽保全家族颜面的男郎,“凤君,凤君莫急。您忘了,您已经与陛下完婚?”
“完婚?”滚在眼尾的泪珠扑簌簌地落着,颜昭茫然抬眸。
似是在印证椿予的话,他心中忽然一痛,一些昏暗烛光下的记忆却慢慢涌现。
大红的喜被,还有俯身而来的她。
误会
男郎眼尾本来哭得泛红,却在那么一瞬间后,那一抹红意越来越明显,连带着耳朵都红了个透。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薄唇一抿,却是再也没有掉眼泪。
椿予见状松了口气,“凤君,您可是想起来了?”
他这一问,颜昭原本才平复的心境登时又乱了几分,可他又不习惯说谎,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嗯。”
“凤君,您刚刚可吓坏奴了。”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椿予后背都出了几身汗,他长长舒了口气,瞧着颜昭尚有些发懵四处打量的神情,忖了忖又问道,“凤君可是在找陛下?”
陛下
不过是稍稍将这两个字在舌尖念了念,记忆里那一丁点耳鬓厮磨的情形登时又浮现在眼前,直教人生出止不住的羞。
颜昭慌忙摇头,“我,我只是觉得有些地方总有些不对。”
“凤君定是昏睡太久,身子疲乏了。”椿予勤快地替他穿好外衣,又递上一杯清茶,笑道,“您且先回回神,奴这就去与外面候着的素月大夫回话。”
“素月大夫?”
“是。”椿予恭敬,“您昏睡不行,奴实在害怕,便去了御书房寻陛下禀报。”
装作漫不经心,不甚在意的颜昭听见这话,悄悄坐直了身子。
椿予与他熟稔,当即明白自家公子究竟想听的是什么,忙认真细致的禀道,“凤君,依照奴看,陛下心中定然是极为看重您的。”
“昨明明就是陈院使等人医术不精进诊不出所以然,她居然还在陛下面前妄图揣测挑拨您和陛下。”
“还有这回事?”颜昭当即心急起来、
“可不是。”椿予说起这个就面色愤愤,只是他人微言轻。要不然高低也要替自家主子反驳几句,“得亏咱们陛下圣明,不但没有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反而将这些妄议主子的御医全都送进了刑院受罚。就是素月大夫,也是陛下命人去请的。”
“她”颜昭神色微顿,原来她与他成婚后,竟这般在意用心。
想起未出嫁前,家中表弟书钰与他说的担忧,颜昭略略松了口气,虽说他现在想起了一些关于她与他的事,但终究不多。
既然她这么关心自己,颜昭压下心头那点羞意与无措,清了清嗓,垂下眼帘,唇角却是微微扬起,“那陛下人呢?”
“陛下”
椿予有些意外颜昭竟会主动问起陛下得行踪,他难得卡了一下壳,好在颜昭并未瞧他,椿予极快地藏好诧异的神色,答道,“刚刚有军务,陛下去了御书房。”
“凤君可是要派人去御书房问问?”
颜昭摇摇头,其实他也不是非要知道陛下在做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自然地就问了出来。不过,在知晓陛下今日被军务困住,怕是不会来福宁殿的时候,颜昭还是小小的松了口气。
他如今只记得一丁点关于她的事,若是她真的来了,自己恐怕无法自如的应对。
而且他还不知道现在宫里是什么状况,要是冒然遣人去问。万一开罪了宫里的其他得宠男郎,岂不是平白惹一身腥。
打发了椿予去与素月回话,颜昭起身,细细打量着偌大的福宁殿。倒是华贵非凡,窗下支着的茶桌,书架旁放置的盆栽,还有这方支着懒架儿的卧榻,虽然很陌生,却极为符合他的喜好。
咦,这是?
翘起唇角溜达了一圈的男郎蓦地在拔步床前停住脚步,目色好奇地望着枕边放着一块玉佩。伸手拾起,温润的触感直教人忍不住再三摩挲。
这是女帝才能使用之物。
想起早前椿予话里话外都透露出陛下极为在意他的模样,颜昭刚刚才平复的心情登时又如被风吹过的水面,生出层层涟漪。
他小心地收起玉佩,心里却无端地升起了想见她的念想。
可——,只要一想到这宫里或许还有其他同样想见她的男郎,颜昭心里那点子热络渐渐就淡了下来,整个脑袋低垂着,闷闷不乐。
拢在袖里的指尖轻轻拂过玉佩,那双耷拉的桃花眼瞬时又清亮起来。
无妨的。
出嫁前,爹就嘱咐过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