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些年,已经从西域和韩国俘虏那里享受到一些好处了,不说其他,有了这些俘虏,秦国开荒耕地的人手,都增加了一大截,开矿挖渠挖河泥,征发的劳役都少了许多。
所以,从私心上来说,秦王是不赞成白起杀俘的。不过,作为君王,对才立下大功的臣子,他即便驳回白起的意见,也说的很委婉。
秦王:“寡人已经遣人去南郡请安平君来河内,算算日子,安平君或许已经从出发,君何不等他来了,当面问问他?”
白起对秦王居然能和汤榆说出一样的话来是惊了一下的,但又很快反应过来,秦王这是在变相的驳回他的做法,白起很不服。
他又重申了一遍赵国的反复无常:“当年,
大王曾与赵王达成换地的协议,秦国如约从离石、蔺、祁三地撤军,赵国却迟迟不将焦、黎、牛狐三地交换给秦,王遣公子缯去赵国要地,赵王却当众背约,言明是赵国的臣子与王达成的协议,与他赵王无关,赵国将离石、蔺、祁三地收回,却拒绝交付焦、黎、牛狐土地,此为其一。”
“上党原本已为秦地,赵国却恬不知耻,企图兵不血刃抢夺上党,摘取我秦国胜利果实,如今见将帅已死,便放下兵械投降,如此审时度势,背主弃义,天下不耻,此为其二。”
“大王,如此言而无信、背主弃义之人,大王当真要收为国民吗?”
秦王犹豫不已,当年他提出土地交换却被赵国骗了一把的旧事秦王当然还记得,而且还发誓要给赵国一个教训,将没有换来的土地都给打下来。
赵国这样不要脸,没有信义,谁知道他要是接手了这四十万战俘,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但秦王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他还是道:“等赵鱼来了,听听他怎么说。你是知道赵鱼那个人的,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最后秦国都能从中得到好处,他主张留下战俘,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反正也没几天,君与寡人,便先安心等待,如何?”
白起想到秦鱼那近乎先知先觉的神异,只能按捺下性子,与秦王一起等待秦鱼的到来。
之前留赵军卒三天的命令,自然也就改了。
这让白起很不舒服,很不适应,很难受。
但他都忍了下来。
秦鱼听了秦王的问话是有些诧异的,他去看白起,见白起还是用一双非常具有压迫性的眼神看着他,便疑惑问道:“如何安排这些战俘,我已经给大王上书了,大王没看到吗?”
秦王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秦鱼:“就是我受到刺杀的时候。我听说武安君已经围困赵军两个多月了,预感战争很快就会结束,武安君定会缴获许多赵军俘虏,便将如何安置俘虏之谏言与平安信一起送去咸阳了。”
秦王拍拍脑门,道:“是错过了。寡人是从武安君这里得到你被刺杀的消息的,寡人也料到你或许也给寡人送了信件,就遣人回咸阳去取,现在还没收到呢。”
秦鱼皱眉:“按照时间来算,即便遣人回咸阳
去取,大王这里应该收到了才是。”
如果按照秦王从白起那里获得他被刺的消息,立马就遣人去南郡接他,同时派人回咸阳取信件开始算起,从接他的人到南郡、到他自己启程到河内,已经近半个月过去了,从河内到咸阳,秦王的信使都不能走一个来回吗?
秦王心中也起疑,他道:“定是起了什么变故,待寡人再遣人回咸阳去查。”
咸阳有范雎坐镇,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秦王还是很信任范雎的,说不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被耽搁了。
秦王:“虽然没有等到信件,但你的人既然已经到了,就由你面臣寡人吧,也要说服武安君,武安君为你,可是已经收回一次军令了。”
秦鱼向白起拱拱手,致歉道:“是我欠考虑,只写了一份奏疏给大王,没有再抄一份给武安君,给武安君造成困扰,实在不应该。”
秦鱼原本以为,他给秦王奏疏就行了,秦王会直接下命令给白起的,但他也未曾想到,他给秦王的奏疏,秦王居然没有看到。
白起只是颔首,并未说话,看来在秦鱼给出充分的理由之前,白起是不打算理会秦鱼了。
秦鱼道:“接手俘虏的原因很简单,秦国如今蒸蒸日上,需要大量的人口填入生产中去,这个就不说了,我给大王的奏疏中,主要说了如何将这近四十万赵军的威胁降至最低的几点建议。”
秦王非常感兴趣,道:“快说。”白起也眼光灼灼的看着秦鱼。
秦鱼笑道:“第一条,行髠(kun)刑。”
秦王不由拍案叫绝:“彩!”
白起也是呆了一下,然后颔首,表示认可。
在这个时代,髡刑是一种非常屈辱非常严重的刑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古人重视头发,与重视自己的生命等重。
秦鱼第一条建议就是行髡刑,就是用头发来代替砍脑袋的意思。
秦鱼相信,对有些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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