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好奇道,“容我冒昧问问,郡王妃今年芳龄几何?”
徐云栖道,“十九。”
燕夫人满脸羡慕,“倒是看不出来,您这份定力怕是娘胎里带来的,不像我家荷丫头?,生来便调皮莽撞,如今十五岁了?还是这份德性。”
徐云栖捏着茶盏笑?笑?不说话?。
那头?被几位姑娘挤出来的银杏,立在?药房门口探头?回道,“下个月中,我家姑娘便满十九了?。”
燕夫人闻言立即来了?兴致,“哎哟,王府会办寿宴吧,到时候我们都来贺一贺,”
徐云栖瞪了?丫鬟一眼,“又不是整岁,不必办,而且,我也不喜欢。”
药房内燕幼荷望着琳琅满目的药罐,兴趣十足,“若是我嫂嫂,我少不得每日钻来这屋子里偷师,”说着便满是遗憾,“哎呀,昨日那几位哥哥怎么就没使把力?”
裴沐珊也听说了?这事?,哈哈大笑?,“你们燕家可真?能耐,算是给我嫂嫂长脸了?,不用说,我哥一定气死?了?。”
萧芙往她脑袋一拍,“你个呆瓜,若是被燕家抢走了?,你哪有嫂嫂了?。”
裴沐珊捂着额反应过来,“哎呦呦,瞧我糊涂了?!”
燕幼荷替她分辨,“她呀,心?里只有嫂嫂,没有哥哥。”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再说回秦王府这边,小郡主?被熙王府的人悄悄摁着打了?一顿,秦王妃反而觉得解气,也没打算声张,小郡主?几番在?病床上嚷嚷求着秦王去御书房告状,秦王这回倒是没纵容小女儿,隻给了?些金银珠宝以示安抚,这事?便揭过了?。
因?为这事?,燕家明显与秦王府生分了?,秦王不可能火上浇油,反而得息事?宁人。
眼看卖官鬻爵一案甚嚣尘上,秦王心?里极不踏实,他亲自携了?礼以探望燕少陵为由,登门造访燕家,在?燕少陵院子里坐了?片刻,便自然而然挪去了?燕平的书房。
“舅舅,这把火竟然烧到外甥头?上了?,还请舅舅帮忙斡旋。”
燕平耷拉着眼皮问他,“那陈明山是怎么回事??与你有关吗?”
秦王苦笑?,“能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早些年卖出去几个官职,其?中恰恰便有他,他当时买了?个京兆府推官,后来又塞了?些银子,我见他出手阔绰,将他调入工部为郎中,没成想这小子能干,将银雀台修得极为壮观,得了?父皇讚赏,随后便外放,一路做官至通州知府。”
秦王面露冷色,“舅舅,朝中各部私通关节者比比皆是,怎么偏就盯着陈明山不放,这一定是背后有人操舵,意?图对付我和舅舅您。”
燕平坐在?圈椅,手搭在?桌案,掌心?捏着一串小叶紫檀手持,漫不经心?问,“那殿下可知是何人在?对付你我?”
秦王哼了?几声,“老三一贯跟我过不去,当初合着太子挤兑我,如今又四处拱火,他的可能性不小,”
“此外,那十二弟平日看着像个闲王,可这次司礼监名录里,举荐他为太子的竟比我少不了?多少,昨日议婚,皇后竟然大啦啦相中荀允和的女儿,这是衝着太子之位来的呀,平日这位皇后从不干涉政务,一月有半月告病,关键时刻却?不含糊,十二弟暗中使绊子也有可能。”
“您别忘了?,当初通州粮仓失火,奉旨前去查案的可是十二弟,他定是查到了?陈明山与我的过往,等着太子一离开,便狠狠咬我一口,等着让他这个中宫嫡子上位。”
秦王说完,燕平脸上却?无明显起伏,
“眼下局势着实对殿下不利,卖官鬻爵一直是本朝一大弊端,此案无论如何我和您脱不了?干系,既如此,只能弃兵保帅了?。”
秦王脸色发怔,“什么意?思?”
燕平皱着眉看他,语气稀松平常,“我是吏部堂官,无论此事?我有没有插手,都难逃其?咎,且不如用我换殿下平安。”
秦王喉咙一下子哽住了?,“这……这怎么行?”
比之愧疚更多的是惶恐,燕平在?内阁首辅一职已待了?近二十年,这些年他就靠着这位位高?权重的舅舅在?朝中站稳脚跟,跟太子一决高?下,如今虽是把太子斗下去,他却?还没登储君之位,这个时候燕平便退朝,于他实在?不利。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或者咱们再寻个替罪羔羊?”
燕平却?没有理会他这话?,而是交待他,“等我离开朝堂后,殿下务必谨小慎微,切要沉住气,只要不失圣心?,您还是长子,以您在?朝中威望,太子之位迟早落在?您头?上。”
燕平用这番话?安抚好了?秦王,
秦王出门时,满目凄楚,似十分不忍,等到上了?马车,脸上所有情绪褪得干净,随侍问他,“殿下,燕阁老此举真?的保得住殿下您吗?”
秦王冷笑?,“他哪里是要弃卒保帅,他是要金蝉脱壳,真?是老狐狸一个。先回去,咱们得自己想法子。”
燕平这边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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