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堵得颜砚哑了火,话题也随之翻篇儿,黄净之借着倒酒的当口儿,朝方慎知投去感激的一瞥。
又过了会儿,秀姨的肉桂热红酒煮好,盛在几只矮脚杯里用托盘端来,满屋弥漫着香甜气息。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被风卷着打着旋儿从高空倾斜而下,扑簌簌撞在玻璃外墙上,一墙之隔的屋内,圣诞树上挂满星星灯,璀璨生辉,将节日气氛衬得浓厚。
颜砚想一出是一出,又心血来潮想看bathory的过往视频,魏之宁中途接到经纪人电话,有事要先行离开,黄净之执意想留他过夜,却被笑着婉拒,半开玩笑地说不便叨扰。
那边方慎知喝完一杯热红酒,也起身准备告辞了。
“都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雪,不行就在这儿留宿吧。”黄净之又出言拦他,往齐臻身上暼了眼,话里有话:“反正房间多,你们一人一间都够睡。”
“不麻烦。”方慎知拒得干脆,冲他笑笑:“我经纪人过来接,这会儿人已经到了。”
话音落,始终沉默的齐臻跟着站起身,嗓音低沉:“我也得走了,谢谢今晚的盛情款待。”
他客气话说得生硬,该是不怎么应对这样的社交场合,李济州熟知他的脾气,也没开口留,只是问:“你喝了酒,怎么开车?”
“我叫代驾。”
“已经叫了?”
“等会儿叫。”
“那你急什么。”李济州道:“外头下着雪,代驾就算长翅膀飞一时半刻也过不来,坐着等吧。”
齐臻没什么表情地觑他一眼,李济州勾唇笑得放肆。
那边方慎知从秀姨手里接过外套,目不斜视地往外走,颜砚瘫在沙发上朝他挥挥手:“方老师拜拜~”
黄净之和李济州一道将人送出门,立在玄关口等电梯上来,李济州突然开口,声音很低:“方老师。”
方慎知偏头看过来,他知道李济州跟齐臻关系匪浅,刚刚那一番已经明显有看戏的成分在,这会儿又冷不丁叫住他,想必是要为好友说话。
结果,却听他道:“我妈挺喜欢你的,回头有空寄张签名给我呗,谢了。”
“……”方慎知扯了下嘴角,道:“好说,给你寄一沓。”
“方老师爽快!”
等人进了电梯门扣上,黄净之不动声色地乜了李济州一眼,转身回屋。
李济州大步追上去,从后面牵起他的手,附耳道:“走这么快,吃醋了啊?”
黄净之一声冷笑,下一秒身体骤然腾空,被大手掐着腰肢抱起,放在玄关落尘区的边柜上,高大身影欺近笼下,将他困于怀中,等不及地低头吻住两片莹润的唇。
“……憋了一晚上,可算亲到了。”灼热鼻息喷薄颈侧,男人声线暗哑,呼之欲出的欲念于耳鬓厮磨间缠绵,扣着后脑勺额头相抵,他望着爱人的眼,轻声碎碎念:“……我容易么?你还跟我生气。”
黄净之耷着眼皮,装作无动于衷的模样,然而不停颤动的睫毛却早已暴露了心事,片刻后,他翘起嘴角,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齐臻到底待不住,方慎知前脚刚走,他后脚也出来了,好在没撞见玄关处那俩人的亲热现场,否则心理创伤面积又要扩大。
“真走了?”李济州刚尝了甜头,心情大好,咧嘴笑成一副智商刚够二百五的样子,看得齐臻都很想给那张帅脸来上一拳。
“嗯,不用送了。”他越过俩人,径直走向门外,头也不回道:“回见。”
接连送走两位客人,折返客厅,发现沙发上不见了颜砚的影子,秀姨正在餐厅收拾,端着托盘路过时说:“那位先生去影音室了。”
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黄净之抱着几袋零食推开影音室的门,里头黯着灯,颜砚窝靠在第一排中间的沙发里,仰面盯着前方荧幕,不断变幻的光影拂过他的脸,明明灭灭,看不清楚表情。
黄净之走进去,往他怀里丢了包薯片,然后挨着坐下来。
“有心事?”
颜砚冲他浅笑一下,拿起薯片边拆边语调轻快地说:“没事啊,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黄净之抬臂给了他一肘,“装什么深沉。”推得颜砚身子一歪,又不倒翁似地弹回来,顺势勾住他肩膀,指着前方屏幕道:“哎,队长你看,我们那时候多嫩啊,满脸都写着清澈的愚蠢……”
正在播放的是一档国民度很高的棚内综艺节目,他们那会儿刚出道不足半年,首张专辑的热度虽在,但毕竟还是新人,需要舞台和持续的曝光度来不断加深在大众眼里的印象。公司安排他们跟着一位前辈捆绑上通告,那期节目的主题是宣传前辈的新电影,bathory作为绿叶一样陪衬的存在,镜头少到可怜,也就白礼生因为是名导白岑的独子,被主持人格外关照,逮着多cue了几句。
奈何他惜字如金,屡次抛梗都不接,只冷着一张冰山美人脸,倒方便了摄影师专注拍特写,然后被身旁的队长及时化解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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