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木雕小摆件,李济州边把玩边慢条斯理道:“根基不稳才要大刀阔斧,现在不出手,难道要等着他们厉兵秣马商量好了对付我的法子再出手么?”
他是有种赌徒心态的,好在总是谋定而后动,打的并非全无准备的仗,三言两句间方凝懂了这一招他是早就做好打算的,默了默说:“你既然心里有数,那就放手去做吧,剩下的,有我给你挡着。”
李济州把玩摆件的动作一顿,勾唇嗯了一声。
正事聊完,方凝神色缓了缓,又道:“后天中秋节,你记得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很空。”李济州语气淡淡,随即猜到了他妈的下文,无语又无奈道:“不会又要去李宅吃什么团圆宴吧?”
虽说跟丈夫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可逢年过节,方凝还是会以儿媳妇的身份登门探望公婆,营造出一种在外人看来两家的姻亲关系尚且巩固的景象。
李济州一直不太能理解他妈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有回母子俩难得一见的促膝长谈中,方凝抛出了这个话题:“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能始终坐稳董事长的位置屹立不倒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能力出众,远胜过那群就喜欢拿性别说事的废物?”彼时的李济州更加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从不掩饰对那群同母亲作对的方家人的鄙夷。
“这是其一,还有,因为我是李家的媳妇。”
讲出这话时她的内心是有一些悲凉的,方家的鼎盛时期在她父亲那辈,乘着时代浪潮将祖上基业发展壮大并开疆扩土,此后便开始青黄不接,多的是方炳辉之流鼠目寸光不思进取,在方凝嫁给丈夫李闻廷时,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去见见你大伯跟大哥,对你以后要做的事没有坏处。”
李济州撇了撇嘴,不置可否,方凝很欣赏他那位老成持重的大哥李熵容,最会拿对方的洁身自好拉踩亲生儿子的风流成性,但显然比不了,李显龙同发妻青梅竹马一生一世一双人,幺弟李闻廷十八岁成人礼那晚就雷厉风行地睡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嫩模,问题还是出在根儿上。
李济州对大哥李熵容没什么特别印象,或许也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既然是方凝的意思,想让他与李家那边搞好关系,他照做就是。
“没问题。”
“李家那边听说也在跟黄氏集团谈一桩合作,”方凝抿了口秘书送进来的咖啡,闲聊般地说:“你大哥这几天都在b市为这事忙活,跟他接洽的,是黄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黄净之。”
李济州一怔,倏地放下搭着的二郎腿直起腰背:“黄什么?”
方凝奇怪地看他一眼:“黄净之。”
李济州诧异之余嘀咕出声:“莫非是同名同姓?”
“什么同名同姓?”
方凝看过来的眼神逐渐耐人寻味,李济州身体靠回椅背,语调平平:“我知道一个明星也叫这名儿。”
方凝同儿子一样对现如今的娱乐圈知之甚少,她只关注一件事:“又是跟你睡过的?”在对亲生儿子不算刻板的刻板印象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自己不认识的那些人名无非分为两类,睡过的,和还没来得及睡的。
“没睡过。”李济州想起之前一件事,笑得吊儿郎当:“飙过一回车,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真真是稀奇,方凝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知道她在想什么,李济州逆反心理起来,偏不好好回答,看了眼腕表站起身:“我先去忙了,九点跟财务部那边还有个会。”
方凝叫住他,又问:“你最近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
李济州耸了耸肩:“忙工作咯,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方凝注视着他的眼睛,想从那里面窥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片刻后发现只是徒劳,这一点他像极了自己的丈夫李闻廷,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人看不透他们真正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忙去吧,注意身体。”她摆摆手交待,低头将视线落回到面前等待批阅的文件上。
办公室门一开一关,周遭彻底静了下来,方凝拿过手机往湖景别墅打了个电话,对面是林迟宴接的,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夫人。
“济州前段时间带回家过夜的那位,叫什么名字?”
“去n市出差?”
傍晚的马场笼在一片橘红色的晚霞中,父子俩并排御马沿着坡道缓行,听到父亲的话,黄净之扯缰绳的手一紧,马儿打了个响鼻停下来。
“什么时候?”
黄淮笙也勒住缰绳,吁了一声,马头调转面向儿子:“后天一早,坐公务机去,你陪你妈一起,她回去探亲。”
黄净之愣了愣:“我陪妈去?那你呢?”
黄淮笙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我要是有空,还轮得到你?”
“可那天不是中秋节吗,”黄净之想起来:“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还要分居两地?”
黄淮笙揶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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