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选择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n市既是母亲的故乡,也是当年bathory首发巡回演唱会的第一站,于他而言,有种别样的象征。
时至今日,又要加上一条,在这里第一次跟一个男人睡了。睡过了,食髓知味,身体会想念,心底未必就要留痕。
白桦这样告诫自己,所以老天爷给他安排一个生性风流多情也无情的人再好不过,起码就像现在这样,在他挥一挥衣袖转身离开之际,对方也轻巧翻篇儿,反倒省去了被纠缠的麻烦。
劣制刨花板钉制而成的床头柜抽屉拉开,宝蓝色天鹅绒首饰盒精致得像个不速之客,白桦慢慢伸手拿出,盒盖轻启,那只芝柏1966安静地嵌在其中,表盘被头顶灯光映射出剔透火彩。
口口声声说要把从对方那里得到的东西如数奉还,却又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这只表,想证明什么呢?
黑色鳄鱼皮表带套上手腕,扣好,抬起逆光仰头看着指针默默数秒,身体缓缓朝后躺倒在床上,表盘压向胸口硌着心脏位置,他望着天花板出神,心跳一下重比一下,直到被手机铃声震回神智。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白桦翻身坐起,语气有些低沉:“随便。”
顾西恩听出来了,却并未迁就他的情绪,直截了当道:“李济州被停职了。”
白桦开了免提正在解表带,闻声动作一滞,那边也随之默了默,仿佛在等待他给出反应。
芝柏1966重新嵌进首饰盒,啪地扣上盖子,白桦问:“还有呢?”
顾西恩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李济州?”
首饰盒被丢进行李箱角落,白桦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贴在耳边:“他好像用不着我关心。”
到底是过来人,顾西恩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顿时了然:“也好,这样哪怕你明天就离开n市,也能了无牵挂。”
白桦凝神:“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顾西恩叹了口气,说:“回家吧,净之,黄董病了。”
天边滚过一道闷雷,上午九十点钟的光景,黑云滚滚的阴霾把室内映衬得好似提前入夜。
李济州被停职的消息在方申集团内部oa公示,很快就被人截图贴到了网上,“嫉恶如仇”的网友们拍手称快,却更有很多人压根不满足这样的结果,扬言想看他蹲局子的比比皆是。
他们不清楚缘由,更不关心过程,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就把人肆意钉在耻辱柱上口诛笔伐,至于那则很快就被专业人士指出有明显剪辑痕迹的视频,方申内部员工为李济州正名的帖子,以及项目推进过程中临阵换帅后带来的损失和震荡,不利于舆论风向的言论不要出现,否则,他们必会像正义勇士那般振臂大呼一哄而上,将其一律打成资本家的走狗。
“你最近比明星都红。”
被迫停职家里蹲的第一天,钟泊南打来电话慰问。
李济州翘着二郎腿躺在宠物房的摇椅上悠闲撸猫,落地窗外,n市用一场疾风骤雨诠释着不少人的心情。
“看看这雨下的,跟白娘子被关进雷峰塔那天一样大……”
“你省省吧,不上班我也能拿分红,每个月累死累活挣那点职位薪资,还不够打牙祭。”
“……”钟泊南顿时不想同情他了,转而又问:“可那视频的事,你就这么认怂不了了之了?”
“不然能怎么办?”李济州似乎真的浑不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猫脑袋:“我知道是方星杰干的,可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行动很容易被他反咬一口。”
“那方星窈呢,看她能不能帮你弄到那个视频原件,再不济,套套方星杰的话也行。”
“她?算了吧,小白眼狼一个。”
钟泊南由衷感慨:“你说说你,怎么混着混着就成孤家寡人了。”
李济州脸一寒:“你他妈咒谁呢?”
“呸呸呸,我说错话了。”钟泊南突然煞有介事:“有道是东边不亮西边亮,事业陷入低谷,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你情场该得意了。”
心脏漏跳半拍,落在猫身上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易拉罐从昏昏欲睡中惊醒,翻个身拱起脊背呲溜跳走。
他拍了拍身上的毛,幽幽道:“得意什么?”
“我听那个丁承宇说,你又惦记上一个叫黄净之的大明星了?”
眼神暗了暗,李济州道:“有屁快放。”
“帮你弄来了他的联系方式,要不要?”
“他不是退圈了吗,你打哪儿弄的?”
“哟,这你都知道,看来果然很上心啊。”钟泊南戏谑:“人家只是退圈,又不是退隐山林,不过我听说,黄净之可是跟我一样的24k纯直男,能不能拿下就看你本事了,怎么样,要不要挑战?”
李济州默了一瞬,“联系方式发我。”
钟泊南啧啧:“不愧是你,待会儿微信推你。”他说着,又情不自禁叹息,虽然知道白桦这个名字眼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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