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色,做出与为将者身份背道而驰之举——她迟疑地后退半步,小心劝道:“少爷别哭了,末将送你去找侯姥?”
张士敢哭着将她推搡开,挣扎好似待宰的猪羔,前桥见那人被推得连连后退,却不敢还手,立即自告奋勇道:“我来送,我来送,你家少爷不敢对我使横……”她贴到张士敢身旁,不由分说地挽住小祖宗一条胳膊,梁穹等人则默不作声贴身跟着,尾随两人亦步亦趋。
负责围堵的官兵此刻只能在五步外待着,谁也不敢拦,谁也不敢劝,张士敢犹如爆哭的定海神针,一马当先劈开人海巨浪,竟然还没哭得神智不清,一路将她们带到佑孚院前。
众多“乐仪分身”已经开始行动了,院前院中乱成一锅粥,前桥都不知该往哪看,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张士敢抽噎得哑了嗓子,话都说不利索,转头对前桥道:“公……随……随我,入……”
“入内,入内!”前桥心领神会。
这孩子不是蠢啊,实乃大智若愚!
身携爆哭警报,头戴公主光环,前桥出现得淡定从容而匪夷所思,佑孚院的大门被一把锁头由内锁死,里面正乒乒乓乓,兵荒马乱。前桥对施克戎打了个眼神,让他上前暴力开锁,却见张士敢左右手分别握住两端门环,凝神提气,扎起马步,搞得前桥以为他有乐仪一样的大力神功。
可士敢从始至终也只一个撒手锏。
“母侯!母侯啊啊啊啊——母侯救救儿!儿要见您啊——!”
纵然如前桥般唯恐天下不乱,此刻也觉得不合适了,因为张士敢的爆哭实在太像哭丧,破锣嗓子让所有人为之一颤。而接着,那把巨锁就被“吭楞”一声开启,张士敢闭眼冲到开门者的怀中,抱住对方不放。
“母侯!母侯!”
震惊的翼亲王碰也不敢碰他,摊着手慌慌问跑进来的前桥:“他这是怎了?出了何事?”
前桥哪顾得上回答问题,眼睛直被院墙和屋檐上飞舞的人影吸引住了,只见六位黑衣人上下翻腾,长发飘然,英姿飒爽,看哪个都像乐仪,可武功招式做不得假,前桥立即认出其中一人是成璧假扮,敌人也有所察觉,打算甩掉假目标,可成璧贴上来粘住不放。
想到两个时辰前,众人商量的计划还是调虎离山,如今已短兵相接,或许是何缜出自“权宜”,又将西北方烧起熊熊浓烟,整个侯府乱作一团,而挑起混乱的几个黑衣人看似占尽上风,实则无人触及最核心处——即魏收的门前,那里正站着一身兵甲、严阵以待的一侯三将。
武德侯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在飞舞的人影身上,对身边的齐师予道:“乃如不在。”对方则答:“东南角是阿稷,屋顶上是阿雯。”武德侯嘱咐众人道:“来者甚多,留心观察。”
得知她们在凭借武功路数认清真身,前桥心中警铃大作,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去问道:“侯尊,出了何事?”
“殿下,”武德侯匆匆打过招呼,继续往天上查看战局,前桥道:“我送士敢来的,他哭着要见您……梁穹,快把士敢带来!”梁穹闻言马上离去,武德侯却道:“刀剑无眼,殿下别站在此处,小心受伤。”
前桥道:“我学了一些武艺,尚能自保,不知士敢会拳脚吗?他如今也在此,岂不是危险至极?”
武德侯不仅不惦记爱子,干脆连她都不理了,齐将军道:“吾等奉翼亲王之命死守宅门,任谁来也不得离开。”
她们四周兵刃交击之声不休,不时有人武器被对手挑飞,流星般降落到不知名处。前桥不禁思索,难不成自己留在风暴中心,武德侯她们也会死守宅门?公主的性命她们担得起吗?
她坚持站在原地,可对方也真不管她,武德侯对乐仪之信任,似乎千不该万不该地一并移交到她身上。
前桥没了办法,转身看向置身事外的施克戎。
“你和她们几个打,有几成胜算?”
施克戎都惊了:“我一人?打南郡一侯三将?”
前桥急道:“不用打赢,拖延时间,逼她们出手就好。乐仪一定在找机会破门,可她们守在这里,想专心对付乐仪,她出来就是自投罗网。院中只有你会武艺,你要是不出面,就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亲自出马,用江公子教你的拳法么?”施克戎知道自己躲不掉,叹息地抽出腰间一把玄黑铁扇道,“殿下退后,事先说好,属下打不过南郡侯将,只能短期内尽力攻击,牵扯精力罢了。”
前桥看着那扇子,眼前顿时一亮:“你有几成把握?”
施克戎铁扇一抖,拨动机括,将几枚寒钉打出,在武德侯的格挡中箭步冲上前去,只留下声音在风中回荡。
“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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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随着施克戎加入战局,场面更加混乱,喊杀的人声,负伤的叫嚷,张士敢的哭嚎,翼亲王的调度,兵刃的交汇,一侯三将的战术交流……前桥在梁穹等人的簇拥下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看着施克戎发起冲锋。
一侯三将应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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