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虽然专业性比不上为皇家办事的司造局,但她们几人有商有量,相互配合,施工进度一点都不慢,不仅将屋顶碎裂的瓦片换了,还收拾出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苗圃,凌乱的院子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梁穹等人手握农具,将老妇人院内的地尽量夯得更加平整。
老妇人也没闲着,在她们暂停施工的时候,准时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
若说前桥对兴国有什么好印象,都是从这老妇人处来的。她们虽然语言不通,但关怀本就无需语言,可以实际行动中切身体会。老妇人知道她不会兴语,同她说话像教小孩子一样认真。在她手指比划夹杂常用名词的表达中,前桥竟然真能听到八成懂,也学着她的样子,比比划划地应答。
老妇人笑得好像做成了一件大事,饭后执意收走她们身上穿的衣服,要帮她们清洗缝补。前桥不敢麻烦她,连忙命众夫侍同去洗衣。
当老妇人看到这群男人手拿皂角、洗衣缝补轻车熟路后,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荆国人吧?”
她指指众人,又指指遥远的南方,双手做了一个徒步远行的动作。前桥听懂了,想到两国现在的形势,犹豫了一下才承认。
若是这老妇人也有仇荆情绪,不想招待敌国人,她们便另寻他处,总之她并不想用欺骗换来住宿。可老妇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宽容地对她们笑笑,她没赶走众人,只是说了一句话。
施克戎翻译道:“荆国也好啊,我那干儿子宗游,就去荆国谋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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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们所住的客房隔壁,就是张宗游的旧屋。
前桥在老妇人的带领下步入其中,虽然此处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但屋内物品还保持在主人离去前的状态。引起前桥注意的是桌面上的一尊木雕,在征求老妇人同意后,她将那木雕拿在手中细看。
“这是宗游刻的。”
那方木雕尚未刻完,人偶的头部和背部描摹得十分细致,唯有足部只雕刻出一个大致形状。她无需询问,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偶像——老妇状态的身躯有点伛偻,面目寥寥几刀刻出慈祥模样,此人左手提篮,右手持杖,身后一朵团花图腾精致而繁复。
兴国人信奉的神明是这副样子,看上去既没有力量也没有美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而这样一个和蔼无害的神明能支持陆阳那样的阴谋,也让她深感遗憾。
前桥尝试用手环触碰雕像,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是未完成的作品没资格同“奉阴婆”建立联系。好多关于这个宗教的东西她无从思考,现在看到木雕,感觉有东西揭开一个小口,却露出更多未知,这让她有些雀跃,也有些忐忑。
“这木偶有何作用?”她托施克戎询问道。老妇人回答说,雕刻神像是张宗游的副业,他将木偶卖给敏都的教徒,换来银钱缴纳学费。
“你若是喜欢,就将它送了你吧。”
老妇人见她摆弄着木偶迟迟不放,以为她爱不释手又不便言明,前桥道了句谢谢,将木偶装进口袋。
原本自己来到敏都,是想调查手环和奉阴婆的联系,以及陆阳那个诡异的巫术。为兴国皇室主持祭祀的神使不便接近,但既然敏都民间存在教徒,或许可以从此着手。
“去哪里能找到这些教徒呢?”前桥命施克戎如此问道。
“你想去找他们?倒不必麻烦,大概明日,就能与他们见面了。”老妇人答道,“有几人时而找我洗补衣袍,我靠此谋生,与他们相识,到时可以为你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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