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去,打听到了筠郎消息……”
魏留仙停下手中动作,回头看她。
“筠郎原是在司造局当差呢,听闻很受司正大人赏识,月前还任了御造使。”
“司造局……”魏留仙稍一思索便了然:“很合适他,他本就喜欢读这方面的书,看来要多谢元卿殿下费心安排了。你可面见他了?”
“奴远远地看了筠郎一眼,”丫鬟注意到魏留仙的关切,安慰道,“筠郎过得不错,周围人待他也尊敬。或是太久没见的缘故,总觉得身量比当时还高一点呢。”
魏留仙轻轻一笑:“我都长高了,他长高也不稀奇。”
接着就是沉默,长久的沉默。丫鬟迟疑道:“公主……”
“嗯?”
“您不想找筠郎回来了吗?”
魏留仙道:“不是我不找……他如今已为宫官,恐怕不愿到府中来了。”
“怎么会?您若请他,他定会回来的。”
魏留仙笑笑,眼中不知是欣慰还是寥落:“月婵,去封五十两银子,下次入宫领例收时交给他。最近皇姊裁减宫司用度,他俸禄若受影响,有这些银子也可周济。”
月婵领命,魏留仙又从一方抽屉中拿出公主府令牌一剖两半,想也不想,就将副牌递过去:“再把这份铭牌交予他,他若想来找我,随时可以。”
“这……”月婵道,“公主,这块是留给公卿的呀,就算您送筠郎,他也不敢收吧。”
“哦,那就给公卿留着。”魏留仙再将自己那块抛给她:“太平年月,这块我拿着也没用,你替我给他吧。他若不要,便说我随他丢在什么地方,见你拿回来,就要罚你。”
月婵接过牌子嗔道:“公主……您莫要吓唬他,没得筠郎真丢了去,还要害我受罚。”
魏留仙笑笑:“你就这么传话。孟筠岂会丢我的东西?”
月婵也只是开玩笑让她放松,接了牌子便告退。她走后,魏留仙侧头望向寝殿西侧摆着的一盆竹景,柔和却失落地注视良久。
这方竹景至今还放在那,前桥此前从未留意,如今才知是为纪念某人的缘故。
你光看着有什么用啊?开了府就去找他,这不是你说的吗,为什么不亲自见他?
前桥急得几乎要问出声,却只能干瞪眼。
她不亲自去问孟筠,是怕被拒绝吗?可事实正如她担心的那般,孟筠没丢她的牌子,也一直没去见她。
所以,孟筠又在想什么啊!即使现在好不容易与她见了面,也不肯相认?
幻象在欲裂的头痛中消失殆尽,她还握着那截手腕,孟筠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清晰。
一股强烈的感情随着视觉的恢复涌上心头,她蓦然收紧五指。
“殿下?”
再次听见熟悉的嗓音,那种萦绕心头的复杂的情绪便难以抑制。悲伤、懊恼,还有对他隐瞒自己不肯相认的委屈和愤怒……
她也不知情绪为何来得如此强烈,像海浪一般将她局外人的立场完全吞噬。
或许是从魏留仙的记忆中继承了她的怨念,她发力拽着那截手腕,咬牙道:“六年了,你还知道来见我……”
孟筠一愣,乐仪挑眉道:“啊呀,看来是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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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这回想起来了?”孟筠的语气还带着怀疑,却被前桥捉住下巴凶回去:“你叫我什么?!”
孟筠眨眨眼,重新唤道:“……仙儿。”
“牌子呢!”
孟筠头不能动,只能伸手进怀中,费力掏出那方正牌。
“呵,随身带着哈?”前桥阴阳怪气道,“是打算随时还我吗?”
孟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前桥也不答,自顾自地来气:“装什么正经啊!明明我们是这么亲密的关系,迷宫里连手都不给我拉,邀月阁上我跟你表白,你还要顾左右而言他!还编出什么‘青梅竹马’?耍我很好玩吗!”(突然单押)
“等等哈……”乐仪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你们别各说各话呀……留仙,你先别发火,筠郎啊,你也别躲啦。留仙这些年很想你,你既然就在宫中任职,怎么也不来看看她啊?”
到底还是闺蜜,乐仪竟然也有如此靠谱的时候!
有她居中调停,那股直冲脑门的情绪有所缓解,前桥松开孟筠,端起茶水一口气喝下,将茶杯顿在桌上:“我要一个解释!”
“我没想好怎么见你。”孟筠答道。
“怎么见?还能怎么见?你就像现在这样,拿着牌子大摇大摆走进来,跟我说你回来了,不好吗?”
乐仪赶紧按住前桥,免得她再度生气,可孟筠道:“这样见了,然后呢?”
“然后?”前桥道,“那晚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完,既然我记起前事,就再问你一遍——你心中之人纵然成家,也没忘却你。只要你想,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以卿子之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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