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对于李富贵的号召持怀疑态度,他更重视这里面含有的那层威胁,那就是李富贵说谁要是继续坚持内战,自决于人民则人人得而诛之,这在曾国藩看来似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虽然李富贵并没有真正的辖制皇帝,但是他现在搬出国家大义,然后说什么人人可诛,试观这个天下除了李富贵还有哪个能做到想诛谁就诛谁。“季高,就是说我们现在不能再去讨伐石逆了?”曾国藩淡淡的说道。“这个嘛,好像是有这个意思,应该是想招安。”左宗棠对于石达开能在如此恶劣的形势下坚持不倒也很是佩服,所以他倒并不是很反对招安,当年他与胡林翼就有和石达开讲和的打算,那个时候两江的商船可以随意上行,而湖广的船却不能下去,这让胡林翼和左宗棠觉得很吃亏,他们那个时候也已经明白了东西不管再好市场如果铺不开还是死路一条。“招安?说的轻松啊,石逆能老老实实的奉朝廷号令吗?这些长毛狼子野心,决不能姑息。”一说到太平军曾国藩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他们要是真的不愿意招安不是更好,那李富贵就得讨伐他们了。”“那他们要是接受招安了呢?”曾国藩一下子把自己前面的话全部推翻“石逆可是占着武汉三镇,你这个湖北巡抚该怎么办呢?”“这道的确是个问题,现在石逆地跨四省,武汉是一定要收回来的,这我要和李富贵说清楚。”“让石逆把自己的地盘乖乖的交出来岂不是与虎谋皮?”“这就看李富贵的了,相信他也不可能不懂武汉对湖北的重要。”李富贵当然明白武汉的重要,他实际上比这个时代的人更重视武汉,毕竟在他那个时代武汉还是一个超大型的城市,其地位比今天还要重要,所以他在没有实地看过之前脑海中还是停留在这个印象上。在他的计划里石达开真的必须把武汉吐出来,要知道他对湖北的工业化十分的看好,当年湖北就是重工业基地,现在又步入这样的一个轨道,看来的确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这样武汉如果继续掌握在石达开的手中就太浪费了,毕竟太平军的环境相对封闭,很难有充足的发展。不过天国的众人可就绝不会这么看,李富贵开出的条件当中除了武汉这一款其他的都算是非常的宽容,天国众将一律赦免,地盘除了武汉之外都可以保留,另外朝廷还可以封他们一些官职,要是真的不愿意留辫子也随他们的便。陈东山看着这些条款很是纳闷“李大人的这些条件朝廷都已经同意了吗?”陈东山不相信清廷会开给太平天国这样优厚的条件,但是同时这个条件他觉得还是无法接受,说这些条款优厚主要是因为其中可以不留辫子这一款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而不能接受则是因为当前太平天国只保有汉阳、武昌、黄州、德安、九江、安庆、汝宁、光州这八个州府,如果一下子吐出两个那就等于凭空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地盘,如果再考虑到武昌和汉阳的特殊地位那损失可以说超过了三分之一,陈东山相信即便是李秀成也不能接受这样自断一臂的条件。“朝廷啊,我还没有告诉他们,不过恭亲王一向助人为乐,喜欢与人为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陈东山不知道李富贵为什么会这么乐观,最终只好对自己说这是因为对北京缺乏了解“那湖广总督和湖北巡抚的意思呢?”李富贵两手一摊“我不知道,你们是第一个回应这个昌举的,官府的动作一向慢上半拍,估计还要再等等。”陈东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坐在这里,说起来这次谈判李富贵只能算是一个调停人,毕竟他和西路太平军已经有好几年没打仗了,而且双方现在还可以说合作多过对立,真正要和太平军谈判的是曾国藩、左宗棠他们,同样站在后面的北京也可以出席,现在这些人一个都没来自己一个人和李富贵讨论和平条款,这实在是太滑稽了。“李大人觉得我们如果商定之后他们能够接受吗?”“应该可以吧?他们都是些好人,不会让我难做的。”李富贵笑着说道。陈东山有一种拿头去撞地的冲动,来此之前他可是非常的紧张,要知道李富贵这个名字在太平军中有一种魔力“我觉得还是等大家到齐了,一起来谈是不是更好?”李富贵看了陈东山一眼“你很忙吗?”陈东山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喏喏的答道:“还好吧,也不算太忙?”“我看你也没有我忙,你知道人家是怎么形容别人瞎忙的?”“不知道。”“他们会说:‘大清朝除了李富贵就属你最忙了。’”“是吗?”“对啊,既然你不是很忙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先讨论一下这个条款呢,我时间那么紧都把别的事给推开来为你们争取和平。”李富贵的脸沉了下来。在来南京之前陈东山虽然有些紧张,不过自认为可以在李富贵面前做到不卑不亢,现在他才知道想做到这一点很难,不管见面之后李富贵给他什么样的印象,那心中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现在看到李富贵要变脸他立刻不自觉的心跳加速,话语也开始有些不连贯起来“大人如果一定现在就要我们答复,我只能说这个条件我们不能接受,武昌与汉阳我们怎么都不能放弃。”虽然说得有些结结巴巴,但是仍然把他们的立场说了出来。没想到此话一出李富贵的脸色马上多云转晴,他笑着拍了拍陈东山的肩膀“这样就对了吗,条款不满意可以谈,可是你要是谈都不愿谈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武昌和汉阳以一定要还给左宗棠的,不然你让他这个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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