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匿名检举谢为华……谢清嘉不知道平日里谢为华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既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肯定是想置谢为华于死地。
捏了捏眉心,谢清嘉觉得整颗脑子都像炸开了一样疼,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这么难办了,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让他整个人都焦头烂额。
谢为华在里面蹲着,刘品颜又在医院里躺着,谢清嘉感到忐忑不安,举目无亲,第一次有种孤掌难鸣的脆弱孤独感,他每天都在医院和律师事务所之间周旋,忙的像个旋转陀螺,渐渐的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像自己,简直是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的,无法控制的,每天重复着各种动作的木偶人。
刘品颜的脑瘤需要做手术,但这项手术业界最好的医生是一个外国专家。谢清嘉有想过要去国外请,但如果从开始联系算起,整套流程下来,刘品颜根本就等不及。
谢清嘉感到无助且迷茫的时候,江都给他打来了电话,邀请谢清嘉去看他和陆青主演的电视剧改编的同名电影。
“……我没时间。”谢清嘉焦躁的搓了一把脸,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对不起,我家里出了点事,你还是去请别人吧。”
江都正参加着一个家族宴会,杯中酒流光溢彩,比华丽灯光还要绚烂。他斜靠在阳台上,阵阵夜风吹过,不期然听到谢清嘉说的话,皱了皱眉,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你出了什么事?”
谢清嘉把事情简洁的说了一下,江都在那边听着,握紧了高脚杯——他没有想到只是一段时间不联系,谢清嘉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而在听到谢清嘉口中说出的那个“威廉”团队时,他心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开口问道:“威廉?是前段时间刚得了拉斯克医学奖的那位吗?”
“是,”谢清嘉不自觉的抠着自己的衣角,“不过听说他很难请,并且治疗费用相当高昂,最重要的是,如果让程序走的话,我妈妈根本就等不及。”
“或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江都眼里闪过一抹光,这真是有点太巧了,“我父亲和威廉医生当年是同一个教授门下的同门师兄弟,交情不错,如果我请我父亲开口的话,威廉医生应该会卖给我们这个面子,优先赶过来给你妈妈治疗。”
就像是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突然看到了一瓶水,又或者是在漫天的雪夜里看到了一盆火,江都的这番话简直瞬间就点燃了谢清嘉的希望,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吗?”
“当然,”江都听着那边欢呼雀跃的声音,唇角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弯了弯,“我可以帮你。”
江都的帮忙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场及时雨,谢清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顾得上高兴,并没有想太多,也忘了去询问欠了江都这么大一个人情,自己需要为对方做什么,而江都也并没有趁人之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就像是一个温柔可亲的朋友,在谢清嘉最困难的时候给他帮助,虽然到最后……这个帮助并没有能够成功挽救回刘品颜的生命。
是的,虽然最后威廉的确应江都的请求匆匆忙忙从国外赶来为刘品颜做手术,但这场手术确实是没有成功,按照威廉的话说,刘品颜的脑瘤属于极其恶性的,即便是他来,也只能保证一半的成功率,而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只能看运气。
刘品颜的运气似乎就没有那么好,即便威廉医生和他的团队使劲浑身解数,也终究没能战胜死神。在医院挣扎了几个月后,她终于在一个静悄悄的凌晨结束了她短短的一生。
这世上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是人们难以预料的,当初江都把威廉请过来,谢清嘉心里便想着一定能把刘品颜成功的救回来,但经常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的幸运之神似乎吝啬于降临到现实生活中,于是希望越大,绝望越大,谢清嘉站在那蒙了白布的遗体前,几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他的确没有哭,但周围的人却哭得很厉害,这其中有刘品颜生前的远房亲戚,秘书,职员,合作伙伴,甚至还有她曾经资助过的贫困学生。
这些人聚在一起,为同一个人而哭。而此时此刻最应当哭泣的人,却一滴泪都掉不出来。
薄以扬站在谢清嘉的身边,他隐秘的牵住了谢清嘉的手,说:“嘉嘉,不要太伤心。”
“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可有可无的安慰成效微乎其微,谢清嘉似乎听了又似乎没有听进去,他的眼神盯着那块白布,似乎要把它盯出来个洞,又仿佛是茫然无焦距的,好像此时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而灵魂早已经跟着刘品颜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刘品颜的遗体告别仪式举办的简单而又仓促,这个女人生前有多么绚烂辉煌,死后就有多么孤寂凄凉,来悼念的人并不多,大概是人走茶凉。而来了的人看着如今这个谢家已经成为了可以任人宰割的绵羊,不由得打起来刘品颜身后剩下的那些财产的主意。
“大侄子,”谢清嘉的二叔站在谢清嘉面前,一张白圆脸生的讨巧,笑的也很意味深长,“你妈妈的公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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