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上下审视你一番,你对他不加掩饰的视线更感焦虑,他立即对你微笑一下,交给你他带来的甜食,说是想让你放松一点。
你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慢吞吞吃起来。两位少年时不时聊着天,也许是考虑到你,又或是这里是精神科,他们说话的音量都是窃窃的。
持续三天不间断的焦虑让你吃不下任何东西,甜甜圈被你吐了出来,福葛赶紧拍你后背,乔鲁诺去给你倒热水,安抚完你,福葛看上去比你还焦虑。
你问福葛他焦虑什么,福葛说他一直都很焦虑,每天都有吃药。
原来是病友。
诊断结果出来,特定型社交恐惧症(cial?anxiety?dirder),同时伴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atic?stress?dirder)与轻度抑郁,你觉得蛮离谱的,这是什么debuff迭加。
福葛与医生交流的时间很长,巨长无比。
你不懂怎么还有话说,很想直接离开医院,但又走不了,坐立难安。
乔鲁诺伸出手安抚你,很生疏的摸摸,此人绝对没撸过猫。
你看了眼他,他对你笑一下。
“阿里嘎多。”你说。
黑发少年眨眨眼,“お役に立てて幸(しあわ)せです。”
听不懂。
你痴呆地看着他,只听出来“幸福”这个单词还有“deisi”这个尾音。
『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笑,用英语给你翻译一遍。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你又重复两遍。
乔鲁诺还是笑着,眼神却没有多少笑意。他不与你一起重复,反而状似思考着,问:『这是强迫行为吗?』
你不懂他说这是什么意思,主治医师倒是回了一声“no”。
完全放松不了,发呆也在焦虑,咸鱼要成焦鱼了,乔鲁诺也把你头发揉得乱糟糟。
乔鲁诺停下,他可能也觉得自己手法很糟糕,又给你重新理顺。
总算可以走了,福葛熟练地拿药,给你把药分开,说抗抑郁药吃七天,抗焦虑药只在焦虑的时候吃,半个小时以内基本能起效。
你完全看不懂这些药是什么,英文学名你也听不懂,先吃了抗焦虑药物,出了医院门,才走一段路,内心让人抓狂的焦灼感就明显缓解掉许多。
福葛也松口气,问你要不要去哪里散散心,现在他没事,可以陪你。
你摇摇头,只想回家睡觉,外边哪也不想去。
他们把你送回布加拉提家,你钻进被窝里,立马就睡着。
你的症状算轻的,你也没觉得有多少影响,照样上午工作下午学英语,身边多了一个米斯达,布加拉提又开始让米斯达陪你跑步。
这次他给了你理由,运动可以产生多巴胺与内啡肽,对你的病情有好处,焦虑与抑郁都能缓解,还能提高人的积极性。
你沉默,难不成当初没有在福葛老师的高压教学中崩溃,是因为米斯达的魔鬼训练将学习压力中和了?
这一次的米斯达倒是不像上一个那么魔鬼,看到你一千米能跑四分钟,还夸你体能没那么差。
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离开米老师的监督后退步了一分钟。
米斯达还是让你往三分钟练,你百般不情愿,不想早起跑步,布加拉提都会在早晨把你从被窝里拽起来,要不然是米斯达,反正你不跑也得跑。
你惨兮兮地落泪,一开始米斯达还会因你的眼泪而放水,对你跑步中途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他发现你根本就是故意卖惨后,掏出枪抵住你的大腿,威胁你说敢偷懒就射断你的腿!
米斯达还是变成了魔鬼!
每天早上你都跑到蔫掉,偶尔还能撞见似乎是在巡逻(也可能是在闲逛)的布加拉提与乔鲁诺,两人见你气喘吁吁累成狗,都笑得很开心。
这都什么人呐!
布加拉提还调侃你,虽然你力气不行反应也不行,但你可以练逃跑,这也不失为一种对策。
你表示啊对对对。
鱼的生活变为早上跑步上午工作下午学英语晚上写英语作业,你觉得这是阴间生活也不为过。
米斯达还是会经常找你聊天,这人挺会变脸,早上还冷着脸逼你跑步,下午见面就对你笑脸相迎。
你没办法对米斯达生气,同样也没办法像他这样热情就是了。
“米斯达。”
这天,米斯达正与乔鲁诺聊天,你从习题中抬起头,偶然瞥到他手指甲长了,看着碍眼,就叫了他一声。
“啊?”
『把手伸过来。』
『什么?』
米斯达懵圈地把手交给你,你从包里拿出来指甲剪,握住他的手,给他剪指甲。
米斯达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再动。
你剪得很仔细,以前也给妈咪室友们剪过,可以说你的剪指甲服务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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