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病房里其他的客人都走了,雷耀扬才带着两个贴身的小弟从消防通道里闪身出来,他回身接过小弟手里的鲜花和果篮,带着玩味的笑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位社团新晋律师的大名早就传到了他的耳里,可惜今日这一见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打探出来,不过他却不急,反而笃定社团的新事业里很快就会有他的那份。
依据今天的日程安排,看完了病人就该去看医生了。
那双铁灰色的眼睛突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双眼睛隔着雨帘闪着金属色泽的光,锋利、冰冷,但又带着山火一样的疯狂。
还不等他回忆完那晚的全部情形,他就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诊室门外了。看着门板上写着“drwen”的名牌,文清镜三个字好像又从那张薄薄的简历上闯了出来,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不由分说地跳上名牌和这冷冰冰的称呼合二为一。
他来得及时,不过一会儿门内就传来了叫号的声音:“十二号到了吗?十二号病人雷耀扬到了吗?”
他示意身后的人不必跟来,独自走进去顺手阖上了背后的门,一步步走近桌后的医生,也在一步步走进那夜的雨。
“雷先生请坐,请问最近是哪方面感觉到不太舒服呢?这一周以来睡眠还好吗?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今天早上是几点醒的还记得吗?”桌后的人穿着白色大褂,埋头在病历上刷刷地写着,却不抬头,只顾着问。
很快她又停住了笔,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人,眼里带着鼓励和安抚:“不用担心,今天我们的谈话是完全保密的,不会有人知道你的情况。请一定要告诉我你的真实感受,我们一起来解决你的问题好吗?”
雷耀扬答非所问,扬起自己那天被她刺伤的手,向她展示自己手上快愈合的疤:“文医生帮我看看这里。”
对面的人露出微微的诧异,但还是接过他的手,捏着他的四指很仔细地看那道粉红色的伤疤:“雷先生来晚了,这处伤口已经好了。”
“herb都走了快一月,这道伤要是还不好,我就要怀疑划我的刀上是不是沾着什么化学药物了。”雷耀扬盯着她的脸,试图捕捉到一丝一毫或者转瞬即逝的神情变化,“它真的好了吗?被划伤后我还淋了雨,香港地嘛,雨水都带着工业污染,夜里又看不见,当时就没有处理过它。”
文清镜听了他的话,不慌不忙地从写字桌的抽屉里翻出眼镜盒,打开来擦拭干净镜片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带上,又低下头去看他的疤:“仅从肉眼来看的话这道伤口确实是已经愈合了,如果雷先生担心内有异物的话可以下楼拍个片子。这里是精神心理科,对于外伤恐怕爱莫能助。
雷先生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主要是心理或者情绪方面的?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现代都市人的压力都很大,尤其是在香港这地方,再正常不过了。”
窗外的阳光洒在桌上,又悄悄攀上两人的手,连带着文清镜鼻梁上架着的镜片也在太阳光的笼罩下折射着雾蓝色的光,完全模糊掉了镜片后的那双眼。
“自从herb登陆前一晚我在海边不知道被谁划伤后就一直疑神疑鬼的,这算不算心理不健康的表现啊?”雷耀扬很突然地伸手试图去摘文清镜的眼镜,却被她敏捷地闪过:“这怎么不算呢?不知道这种想法有没有影响到雷先生的日常生活啊?”
文清镜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让人无从探寻她内心的世界。
只看表情的话她倒是完完全全一头雾水的样子,对雷耀扬的弦外之音不为所动。
她很迷惑似地微微偏头,朝着雷耀扬的方向再欠一欠身,更加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雷先生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雷耀扬也学她的样子朝她凑近:“完全没有啦,话说我会不会疯掉啊?”
文清镜轻轻地笑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在纸上奋笔疾书,一边写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不用吃药,有新的情况要随时复诊。雷先生也没有其他的症状,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再加上身体疲劳导致的。我还没问雷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特别好奇的商人。”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只雪茄,在她面前晃晃,可她只是笑着摇摇头,不置一词。他也就顺势把它收回去,絮絮叨叨地发问:“文医生我的手真的好了吧?”
特地跑来精神心理科看外伤,这怎么不算健康问题呢?
文清镜还是挂着一副温和的笑:“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雷先生可以下楼去拍个片子,也好安心些。走的时候不要关上门,我要叫十三号了。”
雷耀扬点点头站起身来往门边走去,脸上好像是终于得到答案一样如释重负的表情,只是夸奖医生的话很有几分莫名其妙:“文医生好厉害啊,不动如山。有空一起喝酒啊。”
文清镜忙着收拾桌上的东西,似乎是没听见雷耀扬的话,高声地叫下一个病人进来看诊:“十三号在吗?”
(小剧场:
左家庄日报采访现场,记者大个子猛虎、被采访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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