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区别,不在药性,而在药效。
有时候,就算药性不差,药方也对,可药效不达标,人吃了,一样无法治病。
这天,许老板又把他三岁的儿子,送过来给他姐姐带了。
“许老板又要出去进货了?”
“是啊,夏秋之际,药材需求比较多,这边得跑一趟……”
“要是许老板信得过在下,这一趟,还是不跑为好!”
这是丘志清的忠告,今年这位许老板的运势,可能不太好。
“多谢丘先生的告诫,我会考虑的……”
一般情况下,会考虑,也就是不考虑。
……
三个月后,这是丘志清第一次出诊,原因是城外的一个村庄,出现了痢疾,之所以县太爷这么着急,也是因为那是交通要道。
而且已经出现了人命,如果不早日治疗,影响课税。
不过这次倒是没有让丘志清出手,因为他去的时候,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他也就是去扫尾的而已,很不幸的,他在其中看到了许家夫妇……
帮许姣容姐弟料理了许家夫妇的后事,如今,他们姐弟俩,唯一的亲人,便只剩下一个舅舅了。
他们舅舅在隔壁县城,是个烂赌鬼。
平日里,许夫人便经常教导许姣容,不要与她舅舅来往。
这就导致,他舅舅过来,要求接走她们姐弟俩之时,十岁的许姣容,带着六岁的弟弟,直接便往丘志清这跑了过来。
丘志清仅仅是稍稍看了一眼,就知道他的打算。
不过却并未直接拆穿,而是一步步引导其将自己告上公堂。
钱塘知县多少和丘志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交情,毕竟是公认的医道圣手。
当然了,还没有到神医那个级别,主要还是不想太过出名。
而县衙的李捕头,和丘志清的关系也不算差。
习武之人,难免跌打损伤,求医问药,总是少不了的。
因此,当许姣容的舅舅,将自己打算,把许姣容和她弟弟卖到风月场所之时,不仅围观乡亲愤怒,就连知县都看不下去。
正常来说,她们的舅舅作为她们血脉最亲近之人,应当是有优先抚养权的。
不过在钱塘这一亩三分地,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归县令所有,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原本许家父母还是带了一批药材回来的,不过当时被县衙直接给当成无人认领的失物,收归府库了。
现在人家儿女都在,丘志清走了一下关系。
在县令的见证下,以五成的价格收购。
别误会,另外五成是给县令的。
对半分,算是县令有良心了,毕竟他可以独吞的。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好歹也算是给许家姐弟留下了一些财产,加之其在丘志清这边上工,虽然是童工,工钱也是照给不误。
和一个成年人的收入,差不多。
倒不是丘志清不愿意给更多,而是人家许姣容根本不愿意。
他只能给她涨一下年限工资,不然别的药堂也有意见。
加上她自己平时一些刺绣作品,养活她和弟弟并不是太过困难之事。
生活的压力,只能迫使她擦干眼泪,继续过活。
平常人的一生,便是如此,当她十四岁那年,她遇到了那个隔壁家,李捕头家捕快小子的追求,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便跑过来,问丘志清这位爷爷辈的医者。
丘志清告诉她,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不着急决定。
其实她心中也有些着急,毕竟像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几乎都已经定亲了。
而她,还是一个人,带着个弟弟。
平时倒也有媒婆山门,可一听她要供弟弟上学,都摇头拒绝,毕竟现在的观念看来,许家的东西,都是许姣容的嫁妆。
带进了夫家,也是夫妻共同财产。
平时用度尚可,要是供弟弟读书,未免有些破费。
一般人,读什么书啊?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如此一来二去,许姣容也就耽误了。
而今李公甫这位县衙捕快,虽然是个愣头青,可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了,身为捕头的老爹,前两年剿匪不慎殉职。
他除了拿到了一点抚恤,就是补了个捕快的缺。
没有复杂的婆媳关系,公务员编制,又有房,就在自己家隔壁。
到时候不论是直接拆掉院墙,或者是开个小门,都行。
对她家弟弟又不排斥,终上所述,许姣容对李公甫还是比较满意的。
原本自己有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听了丘志清的话语,于是便在当晚回家,再次遇到李公甫之时。
看着他殷切的目光,说出了一句:明日辰时就餐后,烟波城外柳树前……
烟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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