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鹄不是已经亡国一年了吗?
他们不是已经成了无根的浮萍,无家可归的人,只能投靠北戎,帮助北戎进攻大郢才能获得容身之地吗?
听着这熟悉的号角声,回鹄士兵忍不住头皮发麻,心情激荡,升起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
北戎士兵和大郢的士兵也纷纷精疲力尽地停下来四处张望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号角又吹响了,这次不再是撤退的声音,而是安抚,是呼唤,像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回家。
号角声慢慢近了,三个人远远出现在不远处,一个高个女人走在最前面,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号角,边走边吹响着。
看着那熟悉的人影,回鹄士兵终于绷不住了,热泪盈眶地叫道:“雅茹公主!是雅茹公主!”
来人正是回鹄曾经的公主,也就是想和秦玦成亲的回鹄女子。
当初回鹄灭国之时,雅茹主张和大郢战斗到底也要守卫自己的家园,但她的父兄却主张带着族人迁徙,去投靠北戎。
后来雅茹与其父兄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被父亲放逐了出去,自此销声匿迹。
在那之后,雅茹的父兄极力地讨好北戎王庭,甚至将自己手上仅剩的一万多大军都借给了北戎使用。
但谁又会明白这些回鹄士兵的想法呢?
他们只想回家,回到曾经的回鹄如今的回州,回到世代生活的土地,不想寄人篱下,更不想被别人当刀用来徒劳送死。
那号角还在吹响,在呼唤着他们,在安抚着他们的心灵。
回鹄士兵慢慢地释去了战意,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奔向雅茹公主。
北戎士兵都惊呆了,想要拦住他们,却被汹涌而来的回鹄士兵冲得四处散开。
江婷和贺云琛回过神来,当机立断道:“好机会!拦住北戎兵!”
贺云琛亲自站上高处,挥舞起了将旗,所有的大郢士兵看见那迎风飘着的大旗,纷纷向贺云琛这边靠拢。
这时北戎的将领一看这情况,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
根据消息,贺家军的大军和丹东大营的大军正结束了北部四镇的战事往这边赶来,最迟明日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们想走就走不了了。
本想着今日来个孤注一掷全力一搏,将边城攻破,哪曾想边城里的守城军竟然如此顽强。
被围困了十几天还能在战场上和他们打这么久,而回鹄这些狗娘养的,莫名其妙就放下武器了,甚至还有可能临阵倒戈。
可以说战场上的局势真的做到了瞬息万变。
北戎将领气急攻心,喉头腥甜,差点被气死,看着那气势汹汹的大郢军队,只能紧急下令道:“撤退!撤退!”
早就失去斗志的北戎军赶紧扭头就跑,却叫大郢的将士追上来杀了好些才勉强撤退出去。
待乌压压的北戎军队狼狈逃跑后,大郢的将士都丢了武器大声欢呼起来,他们又哭又笑着,十几天的坚守,终于,终于守住了!
北戎退兵了!
边城守住了!
大家都热泪盈眶,激动地嚎叫着,与不远处的回鹄士兵倒是产生了共鸣。
他们都是渴望归家,渴望故土,渴望守住自己的家园的人。
“公主殿下,您为何今日会来此?”
“我们还要回北戎去吗?”
回鹄的士兵围着雅茹,惊喜又迷茫地询问着。
他们能去哪儿呢?北戎容不下他们,故国更是已经成了大郢的疆土,他们除了沦为奴隶,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雅茹道:“不,我们不回北戎。”
这时,一个身影缓步走来,周围人都给她让开位置。
雅茹看着那走过来的年轻将军,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吸了口气,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拱手呈上,大声道:“罪人雅茹拜见江大人!”
回鹄士兵都惊呆了,纷纷大叫道:“殿下!”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你为何要给大郢人下跪!”
雅茹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别说话,且听我说完。”
江婷负着手站着,静静地看着她。
雅茹膝行两步,到了江婷面前,抬着头呈上信来,“江大人,这是,这是秦玦写的信,他说只要我将信带给你,你就会帮我和我的子民。”
与初见时候的嚣张跋扈和满身华贵相比,如今的雅茹衣着朴素甚至破旧,姣好的容颜未施粉黛显露出憔悴和灰败,一双深邃的大眼睛不再灵动,多了几分沉稳和小心翼翼。
见江婷没接信,她一下跪趴下去,匍匐在地道:
“我知道秦玦与你是好兄弟,而我曾经对他不好,还派他潜入贺家军当奸细,意图火烧粮草,但我……我的罪行我无可辩驳,我的子民却是无辜受累。”
“回鹄国破时,留在回州的百姓都成了大郢的百姓,但当时我的父兄却强行带走了这些将士,如今他们有的人的家人和儿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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