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手扶了把站在平地上都有些摇摇欲坠的牧风眠,暂且结束了这个话题:“你坐在这里,我去给你倒点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这个小醉鬼不管不顾地扯住了领口。
牧风眠十份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似乎在这一刻这个答案对他来说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仅存的清醒意识告诉自己,如果这次的请求第二次被夏屿驳回,那么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成年alpha的力气不容小觑,灯光从身后落在了紧攥着衣领的手背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这一瞬间又近了许多,近到夏屿可以感受到牧风眠藏着酒意的温热吐息。
他的眼睛很圆,深褐色的瞳孔像是两颗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很干净,眼底积聚着一层混杂了不解的委屈,直直地看向自己——夏屿有一瞬间的恍神,觉得在他看向牧风眠的时候,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许多。
不过也仅仅是几秒的瞬间,他很快换了个姿势,居高临下地将坐在椅子上牧风眠圈在自己胳膊间:“学长,你把我当作什么?”
“你伤害了别人,来我这里讨什么惩罚。”他笑了笑,拇指与食指捏住了牧风眠的脸颊,轻轻往外扯了一下,“找你那个小男朋友去,不是更有诚意吗?”
牧风眠呆呆地愣了会儿神,才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失落地垂下了手:“哦…”
“男朋友”三个字就好像一个开关,只要拨动一下,就能把牧风眠的状态切换成乖乖小朋友。就像现在这样,垂着脑袋呆坐在那里,有点无措地拽着自己卫衣上的抽绳。
夏屿终于拿回了衣服的控制权,他斜靠在桌边,看着牧风眠把自己衣服上的绳子打了一串蝴蝶结。
今年冬天降温早,牧风眠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卫衣,衬得他的皮肤更白,酒后的红晕也更加明显,像一个洒了点草莓粉的香草冰淇淋。
还是个有点难过的冰淇淋。
于是夏屿深叹了口气,哄孩子一样地问他:“告诉我,怎么惹他不开心了?”
牧风眠很轻地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发闷:“我把他弄丢了。”
夏屿顿了一下,“那怎么不去找?”
“找不到…”
房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牧风眠才垂下眼睛又重复一遍,“就算是加鲁鲁兽,也永远也找不到了。”
“永远”这两个字其实可以代表很多意思,但夏屿几乎是立刻领悟了牧风眠话里的那一种。
实话讲,夏屿并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牧风眠,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但他从来对这种生离死别的煽情故事没太有兴趣,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即使对方是牧风眠也不例外。
只是他有一点意外。
从那个略显尴尬的雨夜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变得不太一样。夏屿不敢再主动招惹牧风眠,他怕打开箱子后不是薛定谔的猫,而是永远不会再搭理自己的牧风眠。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件事却似乎无意间成为了一种微妙的助推器,让总是爱搭不理的牧风眠竟然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甚至露出这样少见的情绪。
……岂止是多说两句话,喝醉的小牧同学就差把脑袋钻在夏屿的领子里了。
夏屿把牧风眠那一串蝴蝶结拿了起来绕在手指上,一针见血地对他躲闪了一个晚上的请求做了个总结:“你觉得心里难受,所以想用身上的疼来转移这种不舒服,对不对?”
这个句子有点长,牧风眠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懂,只是凭本能茫然地点了点头。
“今天太晚,如果你还是想的话,明天下午我们可以出去。”夏屿弯了一下眼睛,轻声道,“前提是,明天你可以记得这件事。”
这个句子更长了,牧风眠微微皱起眉头。
“所以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好吗?”
哄孩子到这个份上,夏屿都非常佩服自己的耐心。他的目光掠过牧风眠在酒精作用下泛红的耳根,从来没想过平常沉稳冷静的牧风眠喝醉了会是这样的。
他十分好奇明天醒来的小牧同学会给出怎么样的反应。
然而用不着明天,终于明白过来的牧风眠突然地瞪大了眼睛:“好!”
也不知道在对哪个问题给出了答案。
夏屿放弃了跟他继续周旋,想先在小醉鬼之前去洗漱,然而刚转了个身,牧风眠却蹭一下走位到他的面前,胸前挂着一串他刚刚“织好”的蝴蝶结,很开心的样子。
“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什么?”夏屿问。
“明天…可不可以不要带手套了?你的手…很舒服。”
夏屿并没有拒绝:“你想的话,就可以。”
“那…”牧风眠好不容易把握住了机会,于是接连发出了猛烈的攻击,“那可以不绑我吗?……也不想要吹风机,你的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好可怕,我没有试过的…”
隐隐约约藏了些期待,又带着些欲言又止的小纠结,全都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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