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酒意的吻却没有如期到来,就在即将唇口相触之时,白术忽然离开了脸,拿起杯子将酒尽数倒入她开启的红唇中。
“咳咳咳咳咳”青衣美人猛呛,咳嗽不止。
“柳柳公子?”白衣瞧见这一幕也诚惶诚恐。
白术接而一手揽过一握细腰,捏捏美人腰间的软肉以示抚慰。
“不是你们让爷喂的吗?”他玩世不恭地笑着,又捏起酒杯,伸向左侧美人的嘴边。
白衣美人喝下,两位这才松下心来,又紧紧贴上白术的身躯,四只手在他全身的肌肉轻扰乱捻。
“美人儿,这京城的惊才风逸男子,你们可是都见过?”
“柳公子说什么呢,”青衣娇嗔地往他颈侧吐气,“京城里还有什么男子比得上柳公子。”
“美人可真会哄爷开心。”白术嗤笑,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几分,他俯下脸凑近,“不过呢,小爷我是认真想结交几位。”
“公子不如问我呀,奴家在京城无人不识。”白衣拉过他右倾的身躯,媚眼仰瞧他。
“好啊,”白术挑起她的下巴,“那你可认识”
白衣女朝他眨了眨眼。
“周怀,你认识吗?”
“周怀”她垂下头思索着。
“公子确定是京城人吗?”
“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
白术眼睫微紧。他确定是京城公子,因为她离开师门前从未长久离过綦山,更不用说在山上认识什么男人。现来远赴各地出任务,短时间也不足以有人能让她在梦中呼喊。
那便只能是更早的事。听几个师兄弟说起过,她是三师兄从长安捡来的,刚背回来时全身的锦衣玉服,像是个官家小姐,只是醒来时已记忆全失。师门上下不无可惜,一是惜天上明珠落入尘埃,更是惜贵族轶事近在眼前却无从知晓。
“也罢。”他松开左拥右抱,收回了手臂,捏起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是机缘读到他的文章,想结识一二。”
马车最终停在一间宽宏的府门前。白榆跟着白止走出门帘时,有一息的怔愣。她不曾想到白止竟有如此财力。
白止跳下车后,朝她伸出双臂,“星儿,来。”
白榆扶住他,准备跳下去,却猝不及防被白止揽住腰抱了下去。他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仓皇,止不住笑意,松开圈揽,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去。
才刚步入中庭,通往西院的长廊跑过来一个女人,让一瞬间空气中所有的呼吸都被掠夺。
半年前,她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在綦山师父的书房里。
她从来只知道大师姐为了一项任务光潜伏就有两年之久,事成之后更是在外躲避五年。所有人都敬她的意志,敬她的忠诚。多么可笑,让自己家破人亡的魔鬼,是所有和她相伴成长之人簇拥的英雄。
白榕看见她时,脸色煞白,就像被前来讨魂的烈鬼追逐般落荒而逃。而她只能装痴作傻,有血海深仇的人近在眼前,却无法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在只留她和白礼两人时,她才撕心裂肺地质问他。将自己养大成人的再生父母,其实是让她无家可归的凶手。
事后她才发觉自己唐突冒进了,沉家遗存的身份本就应该烂在肚里,至死不被他人知晓。
此刻看着白榕的脸,想起了白礼最后对她说的话:
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起初要收留你,我是百般不愿,但又不忍心杀害。你走罢。我不会告诉别人,今后你自凭本事,若要复仇,杀剐自便。只是不要伤害容儿,她也是被逼无奈。
好一个被逼无奈,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白榆就此彻底与綦山断绝了关系。她的血肉,她的记忆,不想与之沾染半分。
天偏不遂人意,白家的两个男人就这样串联起了她的身体。
白榕的目光先是落在女人的脸上,她不再有当初见面时那般惊惶,只微微蹙动眉心。显然,她更在意的,是面前男女十指紧扣的手。
白榆便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白榕,转而又看向白止,慌忙地松开手。白止低头看了一眼她躲开的手,复而搂住了她的腰,这回她微微扭动却没能躲开。
“师姐?”
“容儿,你怎么在这?”白止防备地望向对面女人。
白榕无奈地轻笑,“我们六年没见,你看到我,就只有这个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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