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轻勾,飘忽的淡光圈成一圈冷芒。嫩白若雪的肌颊上透出不寻常的霞红!她发热毒了反踅回来的赫瑟安烈眯起灰眸,寒霜罩面的傲绝俊容深深凝住一抹孤残的气味。他应该砍断她的四肢,应该击碎她的经脉。然而,他竟想拥她入怀。他应该逼害她的金枝玉叶身,应该使她成为无法苟活的残花败柳。然而,他竟不能让另外的男人攫取她的娇艳。应该要她血祭,一命抵一命,她这一命抵不过他成千上万的臣民,更抵不过他的亡妻和么儿!虽然他不爱采心,他不是个多情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只有军火交易,但是采心与他青梅竹马,虽然是兄妹情谊,但却是他二十八年来惟一的异性知交,而且为他生下调皮的亲儿。没有温柔,少了眷恋,他亏欠采心的是十世都偿不完的情债。若不是他专执于欧盟的军火版图,采心或许不会香消玉殒,完孤家的血脉或许也不会折断。讽刺的是他掌握了惊人的军火买卖,他的国土却遭受蒙古狗的大炮虐杀。当他千里迢迢赶回时,八百媳妇国的境内居然是望也望不尽的尸骇遍野。他看不到一个活人!耗上三个日夜他才将父王和妻儿的尸骇拼凑个大概。他用双手挖土,亲自埋葬、立碑,而自那一刻起,八百媳妇国的少国主完孤千代已经死了,冷情的完孤千代成了绝情的赫瑟安烈。血海深仇必须以鲜血祭祀,他绝不可以心软。无论是完孤千代或是赫瑟安烈,铁石心肠是共同的表征。他从绑腿的绷布之间抽出一柄利刃,他要挖出蒙古女的心,瞧瞧是不是暗黑色泽。他要以北戎弗儿的心告慰他完孤家的八代祖宗!赫瑟安烈蹲下身,冷芒直通胸臆肺腑,手中的利刃已经搁在冉柚喃的左心,只消猛力一刺,即可挖剖出她的心“嗯嗯”辗转的嘤咛低吟使他一粟,他的眉心霎时成结,难以舒缓。这一刺易如反掌,但是他竟无力,他的手甚至微颤起来。懊死的!懊死的元朝公主,该死的北戎弗儿!他竟然对她犹豫?一夜的欲欢不掺任何情思才是。她的无瑕娇容,她的幽幽柔香竟成了他的紧钳咒!但是更该死的是他自己,他不是可笑的绕指柔,他是复仇的血魔。将刀刃收回,赫瑟安烈一把抱住昏迷中的冉柚喃,纵身一跃,以疾飞的速度带走她。一旁的云奴依然靠着轿身沉沉趴睡,丝毫不觉她的“公主”已被掠夺,生死难卜。边疆大漠的蒙古儿女应该是强壮的体质和强韧的适应力,且日夜温差令人咋舌的蛮荒对她来说,应该是常有的经历,但为什么她会中了热毒?铁穆尔的女儿不该如斯脆弱。“呃呜”承受剧痛的冉柚喃仍然昏迷,低低的啜泣一声又一声的撞击他的心窝。“天杀的!”他认栽了,取出解百毒的葯丸让她服下。但是这个蛮女竟然该死的含在口中。“死,太容易。公主,你的死期未到,你是我的掌中物,生与死,痛和乐由我决定。”是的,他不允许她断气,她的魂魄不能擅自作主的飞离她的肉身。倾低下首,他以嘴喂她吃葯,接着朝她脊背一拍,轻咳了下的她已经将葯丸吞下喉中。她额心处的伤口已成黑色的血渍,一点点的失血,根本不足致命。这么想着后,莫名的,他感到放松。扭握住她的足踝,赫瑟安烈毫不怜惜的劲力一使。“啊!”椎心刺骨的烈痛使得冉柚喃转醒神智。她幽幽的睇着面前的丈夫,恐惧着他的冷残神色。他好像要扭断她的脚般,好痛,痛到她连哀求的声音也发不出来。突地,她足踝发出一声声响。赫瑟安烈放开她的足裸,沉声命令“动一动,马上。”不敢惹他恼怒的冉柚喃马上动一动足踝。不不痛了!可她记得她的小腿和足裸被大石块的锐角给撞得好像折断筋骨了呀!“刚刚你是在帮我接骨吗?”她怯怯的轻问。受惊的小白兔?赫瑟安烈不悦的微愠“你在怕我?很怕?”“很怕!”她不敢欺瞒。他看起来好像正在发火。“天杀的你!”他猛地掐住她的玉颈。“你是顽劣的蒙古女,是当朝的尊贵公主,你不用怕我。”不知为何,他竟然受不了她怕他的感觉。他真想掐死她!面对她莹莹生辉的灿亮灵眸总是叫他悸动不已,而她动不动就水汪汪的像个受虐小娃的眼神更是让他可耻的感到不舍。“大使!”远远见到此情此景的马幼斯,不顾犯上的大罪,忙不迭的出声。“滚开!我要杀了她!”他永远不要再看见她的眼睛,这会使他疯狂的失去骄傲的冷静。“她是公主,是你的妻”“她不配!她的体内流着肮脏的蛮子血液!”眼看无辜的冉柚喃即将魂归西天,马幼斯心生一计,他喊叫“你忘了要把公主带到少国母和小鲍子的坟前祭拜吗?”一语震醒赫瑟安烈狂乱的心智,他的手劲渐轻,最后缓缓的撤离。近乎窒息的冉柚喃呛出两行清泪,她的眸里是无助的恐慌。“闭上眼睛!”他发出椎心似的怒吼。“嗯?”他说什么?被他的神情吓呆的冉柚喃根本没听清楚他对她吼怒些什么。“不准这样瞧我!天杀的!”如果狠得下心,他应该让她盲瞎。“你的眼睛该死的”他诅咒几声,倏地站起来,长腿一踢,将她踢飞到数尺之远的草地上。“公主!”被一阵狮吼给吵醒的云奴,远远的便瞧见冉柚喃的身子像个布偶似的高高抛起,霎时,即又重重的坠下。云奴小快步的冲过去。马幼斯也跑向前,探看冉柚喃的伤势。罪魁祸首不动如山,他的唇边仍是噙着残忍的笑意,而且渐渐的扬开笑弧。但是他的心口竟然揪紧,刺痛难当。她已成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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