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沿小路下山,马不停蹄赶回武馆。沿途的古槐树,蒙上一片片凝结晶莹的露珠。东方柔淡的曙光逐渐清明,寒气阵阵袭人,却抹不去绽留心头的那份悸动。张错贪恋地,拂不走寒曦烙在他周身的醉人馨香,脑海不浮现她冷瞌魅惑的嫣容。长久荒芜的心,竟因她浓情的滋润,抖擞苏醒过来。到了城里时,灰紫的天空已露出鱼肚白。武馆外,看守大门的护卫,疲惫地倚柱养神,瞌睡连连。张错不想打搅他们,决定由侧门飞身入内。到了老松树后,忽听木门“砰”的一声关上。虽然匆促外出的人手轻肢快,张错仍能清楚分辨他的背影。大清早,郭万里急着到什么地方去?接着,他机警地发现,武馆四周静得出奇,连平常赶早市的摊贩,都不象以往地响起。莫非另有蹊跷?“砰”出现一个人,这回是赵颖娟,但她不是出去,而是回来。清晨五更刚过,她从什么地方回来?漫天疑云,重重困扰着张错。他待要追上郭万里,问明究竟,他竟然转身,一眼瞟见他,高兴得象什么似的。“大哥?”他呼唤的声音极低,特意地压扁嗓门。“你上哪儿去了,一个晚上。不见人影,小姐呢?她没事吧?”“她很好。”看张错刚毅的脸上,泛起百年虽得一见的风流情,郭万里不用问也猜得到,昨儿夜里寒曦十成八九是跟他一块。“那就好。”卸下心中悬了一整晚的巨石,仍无法让他稍作松懈,因为真正的危机,这时候才正要开始。“昨夜府衙派来两门官差,嘴上说是例行查访,子锡却认为他们是前来探路,顺便摸清咱们的底细。”张错心口一沉,阴霾罩上他的眸。“所以你才会大清早的跑出来找我?”“不是找,是挡,子锡交代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回武馆去。”郭万里每说一句话,即四下张望,神色是前所未有紧张。“的确。西门雪要的是我,只要我不出现,他就不会为难赵家兄妹,武馆众徒也可免遭映及。”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为别人设想。“不是。”郭万里掩住嘴巴,附在张错耳边诉说得剑拔弩张。“此话当真。”“八九不离十。”张错一抹惊慌失措,忽然朗声大笑。“大哥你”要笑也笑小声一点,怕别人听不见吗?冰万里急死了,忙东瞧西瞧,确定没被人偷听去,才吁叹一口气。“这样也好,横竖纸包不住火,既然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以后,你们就不用闪闪躲躲,可以坦然面对。”语毕,大步进入武馆。“张大哥,回来得正巧。”赵颖仁手里拿着一张贴子,迎面春风无限“知府大人邀请你赴宴,午时一刻,这天大的面子,连我都盼不到。”“大哥!”郭万里才欲出言劝阻,却听见张错道。“告诉知府大人,我一定准时赴约。”寒曦香酣一觉醒来,怅然瞥见枕边空荡的,仅残存着若有若无的余温。她滑下被褥,拎起一绸衫裹住扁裸的身躯,然后走出纱幔垂悬的卧房。放眼望去到处是一苍绿老松,两面三刀扇斑驳的木门外,花木扶疏,花影浮移,紫色幽苗。雪嫩百合。红山茶,还有许多在胜举的花草,绽放满庭春色。张错一定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这么一处景色宜人的地方,让她暂时栖身。他是爱她的。这样肯定的认同,令寒曦喉间滑入一丝甜孜孜的蜜香,吃吃一笑。微敞包复躯体的衣裳,审蜕变为小熬人的自己,兴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雀跃。奉献给这样一个男人,她一点也不后悔。苍天为证,她将生生世世厮守着他,与他日日夜夜共掌灯看日出星辰,四季更替。当屋外的不速之客造访时,她恰恰梳洗完毕,准备舒舒服服的吃一顿自己亲自烹调的早膳。岂料一把长剑扫落了她辛苦半天的成果。“你这是干什么?”杀千刀的臭男人,难道不晓得起火烧饭有多累人吗?“堂堂侯爵府的千金大小姐,几时也惋惜起粗茶淡饭来了?”西门雪瞳中骤然烯起一簇簇火焰。他双眼如刀,锐利扫向她全身上下。她变了,盈盈散发的妩媚风情,是不属于小女孩该有的,眼睛眉梢荡漾的心情春意,尤其不可饶恕。他怒极攻心,自己呵护多时的娇嫩的花朵,竟被可恨的对手抢先摘去。可恶。“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他不会也窥见了昨夜那段激情?哼!窥见又如何?他根本没资格过问。西门雪阴阴扬唇“是张错要我来的。”“他?我不信。”张错避他唯恐不及,怎么可能透露这个他俩的小天地。“信不信由你。”西门雪把成文的缉捕公文掷往桌上。“安邦侯已经派遣数千兵马火速赶到归人武馆,捉拿张错和钟子锡等一干叛将回来。他怕你遭受牵连,要我先行将你安置往别处。”寒曦无声低呼,心乱如麻。缉捕公文是真的,他的话则虚虚实实,不可置信。怎么办?她要继续窝在这里空着急,还是回去陪大伙抵抗强敌压境?“如果你不希望成为张错的累赘,就乖乖跟我走。他说过,三天之后定会来找你。”西门雪加把劲,积极游说“有我在,保证没人能伤你毫发。而且,我将带你去的地方,也比这间破木屋富丽堂皇十倍犹不止。”寒曦涩然一笑,她压根没想过跟他走。“给我一匹马。”“做什么?”他脸上摁色悄然褪去,剩下僵凝的惨白。“给不给?”没等他应允,寒曦已冲向屋外,笨拙地爬上系在苍松下的骏马。“站住!”没想到她宁可回去送死,也不愿随他离去。西门雪被这残酷的认知,气得张牙舞爪。“放我走,也许我还会感激你。”寒曦控制不了马儿的烈性,几度差点摔落马背。天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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