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给鸡拜年,通常是不安好心的。他浑身上下,包括顶上那梳得一丝不苟、油得发亮的头,都无法跟“好心”二字扯上了点关系。“如果我说不知道,你相信吗?”接着笑得肩头乱颤,前仆后仰。有病,这有什么好笑的?寒曦明知不妥,却还是一口答应,因为她已经没地方可以去了。西门雪武艺高强,唯张错足堪略胜一,除非她想乖乖回候府,等着被她爹乱点鸳鸯谱,随便匹配给她相中某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否则最佳的选择就是跟他回可园。“你那个可园离这里很远?”凉翠山位于何处,她完全没概念,万一就在附近,她岂不是三两天就极有可能被爹给逮回去。“二百多里,你说远不远?”西门雪老喜欢用问题来回答别人的问题。哇,对一个大门“少出”二门“少进”的千金小姐而言,二百里跟十万八千里几乎没什么差别。那么远怎么去?她既不谙轻功又不会骑马“这”虽说离京城远一些有利痹篇她父亲,但不也同样和张错遥遥相隔?如此一来,想再见他一面不就难上加难。“它是朝哪个方向,东?南?”“西北。”“呵!”寒曦喜上眉梢,两只滴溜溜的黑瞳马上大放异彩。“好,我跟你去。”西北正是张错一行人所走的方向,她简单的思维告诉自己,只要方向对,要找人容易多了。“不再考虑考虑?”语调嗅得出浓浓的醋意。“我相信你。”她笑咪咪地冲着西门雪,露出一副可爱的小虎牙。“很好。”西门雪点头,不自觉地盯着她如同蓉晓露的粉嫩脸蛋。寒曦背脊微冷,直觉地想打退堂鼓。这人阴森得好恐怖。“走。”他不给她反悔的机会,猿臂轻提,遛令她动弹不得,只能紧紧随他驰风而行。西门雪一向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涉足江湖十余载,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唯独遭逢张错之后,连吃两记败仗。这是他永难抹灭的耻辱,更是心头最深沉的痛楚。总有一天,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连里子、面子一起挣回来。因他手中握有一张王牌,掌握住她,张错还跑得了吗?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他都心动的女人,不信张错可以心如止水。近午时分,张错一行人途经永宁和桃花渡,来到济和县。忽地,闻到一股焦糖的香味,他们大半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已是饥肠辘辘,当即颇有默契地不约而同随着香气,找着一家招牌写着“松鹤楼”的客栈。招牌年深日久,被烟熏得一团漆黑,三个金字却闪闪发光,阵阵洒香肉气从里边飘出来,厨子刀斩声和跑堂吃喝声混成一片。人上到二楼,要了四壶酒、八道酒菜。许是逃亡的心情依然沉重,箸子的速度竟意外地有一搭、没一搭,谁也没兴致说话,只是低着头喝闷酒。西首座上一名长相斯文的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倚着楼栏,有意无意地向他们张望。“大哥!”郭万里手握佩剑,顿时就要起身,过去问他看什么看?“稍安勿躁。”张错将他按回座位,两道泠电似的目光反射回去,结结实实吓了那人一跳,慌忙背过身,端起酒壶大口喝了好几口,以便压惊。≈36807;≈20102;好一会儿,楼梯上走来两个人。前面一人跛了足,撑了一根拐杖却仍飞快行走,第二个人则是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直到年轻人桌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年轻人却只点了点头,并不起身还礼。“对方人多势众,公子还是先避一避,等过了”跛足汉子低声道。“混帐,人家都欺到头上了,还避?”年轻人气恼咆哮仍不掩眉间浓浓书卷气。
“可是我们的弟兄,是叛徒。”跟阵前变节的兔崽子称兄道弟,脑筋打结了吗?这三人尽量压低嗓门说话,楼下其余酒客闻嘀嘀的声呼,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在吵啥。然,张错内力充沛,耳目聪慧,纵使无意窍听旁人私语,却每句话都进到他耳朵里去了。年轻人不经意地把目光瞟向张错,心想,这人八成是对方派来的打手,哼,可惜他气宇超凡、相貌堂堂,居然性心“围起来!”偌大的呼喝声来自甫上楼的一名丑大汉。“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傻愣愣的闯进来。”苞在他后头的还有几名喽罗,把这个原已不算宽敞的酒楼,挤得水泄不通。客人们见苗头不对,纷纷下楼走避,最后只剩下张错一行人,和那名年轻人及他的两名随从。钟子锡等面面相觑,等张错一声令下,便准备将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一杆子打得屁滚尿流。“你想怎么样?”年轻人斯文的脸胀得通红。“简单,把你爹留下的有房契、地契统统交出来,顺便把你妹妹及表妹也送给我当押寨夫人,或许还可以留你一条生路。”丑汉纵声,笑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岂有此理。你江洋大盗,害了我爹娘、抢了我武馆不算,还想软泥深掘,你、你、你”俊白的脸拚命抽搐,却拿人家一蹼办法都没有。谁教他从小只爱读书,不肯习武。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跟人家对仗?“想打我吗?来呀来呀!”丑汉一副公鸡逗蚱蜢的凌人气势,看得大夥怒火猛窜。冰万里再也憋不住了,用他的浓眉大眼苦苦哀求张错,让他泄愤一下。“去吧。”行侠仗义不正是他们浪迹江湖的主要目的之一。“我也去。”左清风话声甫落,一巴掌已经掴上丑汉的肥脸颊。“他奶奶的,你敢打我。”丑汉没料到有人胆敢挑衅他的恶势力,好斗成性的他,马上抡起拳头扑向左清风。左清风一闪而过,劈头又撂下一掌,将丑汉打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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