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花台上的小菊花开了,偶尔有蝴蝶飞来探蜜,一只,两只,三只整个下午,就这样呆坐在窗前,数蝴蝶。电话响,她不去接。手机也是同样状况,干脆关机了,她把自己锁在屋里,锁在窗前,哪里也不想去。她的脑子空空的,但惟有一件事是她想空都空不成,她最想从她脑里挥去的事,却最是萦回,那两个名字不外乎楚邺加末帆,末帆、楚邺实在不该下楼去找楚邺的。但骂死她也没有用,她就是这么做了。她违背了自己的决定,还很对不起末帆,一切只因为她忘不了楚邺。曾经以为自己很果决、很理智,没想到真的一旦坠入爱河,她就成了个笨蛋,犹豫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连选择的能力也没有。门铃响了。在窗台前微微讶了讶,却仍决定不去开门,把注意力转回窗前。门外却不仅仅传来了门铃声,还有端俪的吼声:“喂喂!还不来开门?是死在里面啦?”原来是端俪。想了一下,跳下椅子去开门。“干什么?躲在家里当死尸啊?”端俪一进门就骂。“电话也不接,手机也不开,教人怎么找你?!”“我又没要你找我!”负气地。“摆不平了是吧?那两个男人?所以就只好躲起来啦。”端俪马上了解。“唉,谁教你一次招惹两个。”“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们了!”不平地嚷:“谁晓得事情会变得这样子?!”“是吗是吗?”端俪促狭地。“是谁叫你又拿伞下去给人家,又跟人家在街上吃得火热啊?”脸颊一红,她不记得她曾经告诉过端俪这些。“你怎么晓得?!”“我刚刚去银行办事”她一脸狡犹。“你猜我碰到谁?”“谁有工夫跟你猜谜啊!”烦躁地嚷,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就往端俪身上砸过去。“好啦好啦。”端俪被抱枕揍完,不敢再吊她胃口了。“我去的银行就在乔末帆上次办摄影展的艺廊附近,他去艺廊办事,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他,我们就一起吃了中饭。”末帆!心往上一提,她已经有几天没跟末帆见面,他的邀约她都借故婉拒。她与楚邺在那个雨夜发生过那样的事之后,她怎么还能见末帆?“他呃”是末帆开始怀疑了?还是“对啦,”端俪口吐惊人之语。“你跟楚邺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怎么可能?!”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他说那天送你回家之后,看见你刚买的cd放在他车上忘了拿走,他想,你也许会很想马上听到那些音乐,所以就送回来给你,没想到”长长的破折号,语气重重落下,剩下的她不讲也知道。“他都”她困难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见了?”“嗯。”“可是”的心情原本就已经混乱,这下更加复杂万分。“他为什么没跟我说?”“跟我说了,不等于跟你说吗?”端俪挑眉看她。“我想,他大概也受不了直接面对你吧。”沉默了。她的脸色变得黯淡而抑郁,她没想过要让末帆伤心,而她却不知不觉伤害了他。“他还说”端俪顿了顿。“美国有家杂志社请他过去,他也许会考虑去美国工作。”“什么?”惊诧地抬起头来。“我在想他是想退出吧。”端俪为末帆而叹。“因为他说,他看你这么为难也很心疼,他说你的笑容都不像从前那么率性了,甚至还有点憔悴虽然他不想认输,但与其让你这么难过,他还不如成全你跟楚邺。”呆掉了,仿佛霎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端俪,心中掠过一丝牵痛。“唉,不是我说,”端俪不由得打从心里替末帆感到委屈。“这么温柔体谅的男人,你这辈子上哪去找!他为了你,居然愿意自我牺牲耶,你不感动吗!”她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感动?末帆何苦如此?难道他以为只要他离去,她就脑旗快乐乐地和楚邺在一起吗?“我是把他的话转告你了,你好好想想。”端俪≈ap;ap;x5f88;≈ap;ap;x5feb;改变话题,她怕她再说下去,要哭了。“对啦,晚上到pub上班吧。你最近都放我一个人,忙死啦,你晚上有没有要去哪?”“去自杀。”草莓的声音闷在喉咙里似的。端俪眼珠子一转。“什么时候自杀完?”“你以为我开玩笑啊?!”气得又拿抱枕去揍她。讨厌,连想去死都没人要相信。“你会想去自杀?你是不是病了?”端俪当真拿手心去试额上的温度。“千万不要生病才好,生病要花很多医葯费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受不了地喃喃自语。“我只是说实话。”端俪噗哧一笑,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地让不那么哀怨了。她站起来想去找水喝,却看见放电话的茶几上同时放着的护照和几张旅游简介。“咦?干什么?你要出国啊?”“嗯。”“去哪?”端俪马上问。“去多久?”“去欧洲吧。不知道多久,也许不会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pub的股分就全让给你,你把我的那一份换成钞票寄给我就好。”条理分明地说,倒像在交代后事。“神经病你!处理不了爱情问题就‘落跑’!”端俪当场不屑地嚷了起来。“喂,你不是说过,这样的人最没用了?!”“以前每次看到电视都这样演,再不然朋友也常常这么做,真的会觉得他们很逊,为什么只知道逃避。可是没想到自己一旦碰上了解决不了的问题”她惨惨地笑了笑。“居然也会很想逃,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这样就能解决吗?”端俪气鼓鼓的。“我曾经在第四台看过一部电影,演了一半我才开始看的,根本不知道片名。”忽然说起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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