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谷里的人全发现了事情不对劲。朱潋眉浑身脏污、失魂落魄的回到绝谷后,便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里,任凭小津和小婉敲痛了手、喊破了声,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响应。小津和小婉没见到爹跟着娘一块儿回来,又看娘反常得吓人,害怕地哭着跑去向邻人求救。好几个谷里的长辈轮番来劝,直到永善老爹告诉她。“我们知道你心里很痛苦,但是你忍心让七个孩子跟着你试凄吗?连小和都感受到了,他现在谁也不让抱,也不肯喝奶,已经哭到嘴唇发紫了呢!”才将朱潋眉劝开了门。“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她无精打采的道歉,才短短时间,神情便憔悴到了极点。“不管发生什么事,记得来找咱们商量、商量,别一个人闷着。”永善老爹点点头,和众人一样,终于松了口气。大家温言软语地安慰她后,见她没事,才安静的一起离开,让她和孩子们好好相处一下。“娘”几个孩子一脸惊惶的围在她身边。朱潋眉不舍的蹲下身去,一一将孩子抱进怀里安慰。“娘爹爹呢?”小容愁着脸问道,所有孩子也露出焦急的目光,等着她的答案。“爹啊?他去做他该做的事了。”她想挤出轻松的微笑,但是失败了。她的表情,几乎让孩子们看了想大哭。娘从来没有这么脆弱过。“娘爹是不是不想当咱们的爹,所以才离开的?”小昭忧伤又失望的开口,害怕着是不是他们不够乖,所以让爹失望了?“不是的,不是的。他只是暂时离开”朱潋眉几乎说不出这句欺骗的谎话,因为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句话。他离去前陌生又冷漠的表情,让她的心寒到了底。她甚至怀疑,他是为了报复她之前的欺瞒,才这么对她。那时的他,丢下不能动弹的她,毫不迟疑地随着骑兵队奔驰远去。他似乎已忘了她这个妻子,忘了谷里的七个孩子,忘了他自己许下的承诺。他唯一所记得的,只有峻德城。峻德齐的心里,永远只放得下他的义父和责任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妈的全都不对劲!峻德齐在房里踱过来、踱过去,脑海里就一直浮现着“不对劲、不对劲”的字眼,雕凿似的深刻五官显现出异常冷峻的神色。他无法想象,自己的记忆竟然空白了半年?这半年之中,他和谁在一起、他做了什么事、他又一直待在哪里?这一切全成了谜。难怪那时在郊外大道上,他一提起大哥身陷牢狱,士兵们全用那种活见鬼的惊疑眼神瞪着他,活像他有毛病似的。回城后,义父一接到消息,马上摆驾到齐王府来看他。一见着他,峻德天龙激动的抱住他,不断地喃喃念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城主呃、君皇”峻德齐不习惯地叫着。根据那个骑兵队的队长所说,义父已经正式成为天下共主。“呵呵,没关系。看到你毫发无伤的回来,我终于放下心了。自从半年前,你为了追捕逃狱的修儿不小心坠崖后,我派兵找了你好久。那时修儿叛逃、平儿失踪,你又义父难过了好久。”峻德天龙面露伤心的拍了拍他的肩。他追捕大哥?峻德齐的浓眉暗地一拧,心里突然闪过一抹不确定,说不上来的感到怪异,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大哥、平四弟都不在了,那么,这半年来,只剩下治三弟一个人帮助义父了?”峻德齐勉强压下人事全非的冲击感。他一直觉得不大适应,从他回城后,接收到的所有消息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他脑里还停留在他们兄弟四人叱咤天下、合作无间的时光里。谁知,他的话一出口,峻德天龙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治儿他唉”峻德天龙状似为难的摇了摇头。“义父,难道连治三弟也”峻德天龙的叹息让他紧张起来。“不,他很好,只不过算了,等你休息一阵子,复原得差不多后,咱们两个再好好长谈。总之,义父很高兴你回来了。”峻德天龙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一直到他走后,峻德齐还陷在一团迷雾之中。义父提起治三弟时,为什么态度变得好奇怪?还有,一听义父说他是为了追捕大哥才失足坠崖,他浑身就充满说不出的古怪感,不大相信自己会去追捕大哥。他明明记得他曾和义父吵了一顿,打算为大哥脱罪到底“乱啊”他烦躁的猛搔头,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对了,去找治三弟。”说不定,三弟会告诉他更多的事情。当他兴冲冲的终于在宫里找着峻德治时,没想到峻德治见了他,不但没有喜悦之情,反而冷淡得令他费解。峻德治和一个老人站在花园里,似乎正在讲话。见到峻德齐奔来,峻德治立即停下对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神情冷漠地看着他良久。没有久违的招呼、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兴奋的表情,峻德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该回来的。”“什么?”峻德齐愣住。“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吗?”峻德治问了一个教他摸不着头绪的问题。“我不记得了。你不知道我失忆了吗?我忘了一些事。”峻德治微微酣起眼。“你忘的事可多了。既然全忘了,那就算了,一切都是天命。”他忧伤的摇摇头,转身离去。峻德齐震惊的僵在原地,脑子里紊乱得无以复加。为什么治三弟的态度这么怪异?“恭贺齐王平安返回。”站在一旁的人终于出声。峻德齐转头,这才正视那个满发满须全是银白色的老人。老人周身散发出奇异的气息,像是在世间活了很久、很久,炯炯有神的双眼,似乎洞悉所有世事。“老先生是?”他惊觉在老先生身上,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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